见妻子未置可否,恰又弯腰翘起个撩人的弧度,便不依不饶裹缠上去,将体态娇小的金氏,严丝合缝的拘入怀中。
贾璜得意的回头一笑,压着嗓子道:“放心吧,咱们不招惹,自然有人去招惹!”
然而……
一个暗道:奇怪,那妇人怎么又在看我,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来顺冲他挑了挑眉,半真半假的笑道:“约莫是撞见识货的了。”
这……
“慢转身!”
这时就听店内有人拍着柜台骂道:“老齐、老齐!怎的还不出来,这特娘还做不做买卖了?!”
倪二一愣,随即露出恍然之色,把头摇的拨浪鼓仿佛:“不认识、不认识,我只是听说过顺哥儿的名头。”
这四目相对,双方都恍似被刺了一下,忙又错开了视线。
等这二人回到店里,金氏又一把攥住了丈夫的袖子,激动的拉扯着道:“我的爷,不想你还有这般心计!”
贾璜与他们耳语了几句,齐掌柜略有些迟疑,那店小二双全却是爽利的应了。
金氏见他也不跟自己商量,就自顾自的拿定了主意,这心里反倒没底儿了,忙过去扯了扯丈夫的衣角,小声道:“你这么着急作甚,不是说他家惹不得吗?”
醉金刚倪二横行乡里十数年,靠的就是以一敌十的勇力,似来顺这般毛头小子,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谁知这还没完,倪二又奴颜婢膝的往前凑了半步,佝偻着腰冲来顺媚笑道:“顺哥儿真是好眼光,这桂花酒是皇商夏家酿的,错非打着国公府的名头,璜大爷怕都未必能拿的到货呢。”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来顺和焦大面面相觑,却怎么也弄不清楚倪二这前倨后恭、来去匆匆的,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当下这汉子就将牛眼一瞪,高声大嗓的骂道:“入娘贼,这不是还没卖完么?!”
金氏又啐了一口:“你跟他能学出什么好来?”
至于那汉子吃亏的可能性,他们却是完全没有想过。
贾璜推了推金氏,冲店内努嘴道:“赶紧把柜上的现钱取来,我还急等着要用呢。”
趴金氏耳边鬼祟几句,却被金氏一把搡开,红头胀脸的啐道:“哪有这般的,你莫哄我!”
他二人各怀心思,就连正嘬牙窟窿的焦大,也隐约察觉出了异状,狐疑的问:“小子,你这又怎得了?”
同时,她也伏低了身子,顺着门缝往里窥探。
不过两人疑惑之余,倒也得出了一个共识:来家果然不能轻易招惹!
金氏横了丈夫一眼,见他面上讪讪的,知道他是心虚不敢面对来顺,于是收住了话头,愤愤的丢下一句:“晚上莫挨着我睡!”
这时那倪二又深施了一礼:“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二位用饭了。”
贾璜心中登时了然。
那边厢来顺也是见惯了阵仗的,早抄起条凳把焦大护在了身后。
就在贾璜夫妇满心期盼着,来顺被打翻在地的时候,那醉金刚倪二脸上的狞笑,突然就僵住了。
只等外面的事情成了,里面的事情自然也就妥了!
焦大转头就啐了他满头满脸的地三鲜,嘴里骂道:“哪儿来的臭虫,这腆着脸往你焦爷爷桌上爬,还真特娘把自己当盘菜了!”
“去吧。”
瞧他不像是要麻痹自己,然后再趁机偷袭的样子。
来顺见她去而复返,也正投来探究的目光。
他躬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随即一扬手道:“齐掌柜,顺哥儿这桌先记我账上!”
“怎么没有!”
这人真是倪二吗?
说着,倪二又冲焦大深施了一礼,满口道:“老丈,方才是俺唐突了,还请您老多多包涵!”
一个想着:坏了,他是不是瞧出什么来了,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