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媪当即就掩着脸离开了,再也不敢发问。
“呵,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不肯帮我,可她长得貌美,你呢?就这般恶心模样!令人作呕!我当初怎么就迎娶了你呢?你哪里能与她比?”
“大哥?你在太学里受到欺负吗?”
“对呀,其实我也能看得出来,他对你很是厌恶,可这大概是因为他阿父的原因,他是个学儒的,怎么也不可能去怪罪自己的阿父,自然是将你们当作了欺辱母亲的敌人……唉,人人都有些苦衷,或多或少的……”
卫媪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刚刚又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关的她,浑身都虚弱到了极点。虽然医学已经有所提升,可生子依旧是一件非常致命的事情,成功生下孩子,从鬼门关中走了一遭,卫媪宠溺的看向了躺在一旁的儿子,面对公主的调侃,也只是笑了笑。
走出了后院,刘姈方才询问道:“我方才是不是说的有些重了?你生气了?”
卫媪没有再说话,眼里闪过一丝悲伤。
来人乃是郑季的长子郑奇,他猛地推开了面前的那些仆人,快步走到了弟弟郑沘的身边,“你若是伤到了自己该如何?为了不值当的人?!我给你说了,要以自己……”
“殿下对郑奇似乎很是看重?”
“是我自幼好学,曾跟随申培公学习,乃是浮丘公的再传,在两年前,就通过了考核,进入了太学,虽不才,可是在太学生里也算是名列前茅,先前有几篇关于治政的文章,有幸被庙堂所看中……还拿到了赏赐……”
看着儿子如此坚决的起身离开,卫媪却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次可算是被我给堵住了吧!”
“天哪?太学?”
这让卫媪极为的开心,有了个男孩,从此在郑家,就有可以立足的本钱了……吧?
“啊?”
卫媪愣住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刘姈连忙收手。
卫文君皱起了眉头,走了几步,挡在了刘姈的面前。
郑奇说着,猛地回头,就看到了卫文君与他身边的那个少女。
郑奇激动的说起了自己的治政方向,刘姈初次碰到这样的同龄人,听的更是认真。
刘姈很是不解,“当初您的肚子那么大,都几乎能塞得下文君,可这孩子为什么这般小呢?”
刘姈瞪圆了双眼,随即咧嘴笑了起来。
郑沘茫然的看着自家大哥,急忙推了推他,“大哥!大哥!”
“这还不简单,你就以身相许,给我当个狗头军师不就好了?正好我也不必读书了,打仗我来,治国你来……”
那小娃娃安静的躺在他阿母的身边,皱巴巴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卫文君却很喜欢,跪坐在一旁,看着自家的小弟,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申培公?就是那个总是苦着脸,皱着眉头骂墨家的人吗?是他的弟子啊,难怪这么厉害,你还懂得治国啊?”
郑奇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卫文君的心情算不上太好,因为从阿母生子直到现在,自己的那位继父都不曾来看过一眼,他压根就不在意阿母的生死,也不在意这个刚出生的弟弟……哪怕这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完全不在意。想到这里,卫文君的心情更是沉重,他甚至能想到,在这种环境下,自己这位弟弟会遭受多少苦难,年幼失去阿父的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而自己这个弟弟明明有阿父,只怕日后的生活却还不如自己。
面对儿子,郑季似乎清醒了一些,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内屋,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口的郑沘,郑沘摔在地上,顿时哭了起来。
刘姈摇了摇头,卫媪却开口喃喃道:“郑青。”
“住口!我平日里都是如何教导你的!都给你说了,君子必须要学会宽恕和宽容,绝对不能欺辱别人,对人要和善,你就这般对待文君吗?”
“咱们还打吗?”
就在三天之前,卫媪成功的生下了一个男婴。
“我也是豪族出身啊,若不是为了你们,我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羞辱啊?!”
“我这次叫了很多人,不会再受……”
郑奇一把抓住了弟弟的后脖颈,将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随即一脸和气的朝着刘姈轻声说道:“我这管教不严,使得弟弟犯下这般大错,唐突了佳人,都是我的不对,我一定好好管教。”
“你不是说不敢配与我吗?”
卫文君迟疑了片刻,说道:“他确实与他阿父不同,还算是一个比较真诚的人。”
“我倒是觉得,你们不该再彼此敌对,你们真该联起手来,一起对付这个郑季!!”
郑沘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你的剑法挺厉害的,那一天打的真厉害。”
卫媪解释道:“他今日内有些忙碌,不是因为不爱青,等他忙完了,自然就会前来……”
刚刚走进了内屋,就听到了那激烈的争吵声。
郑奇揉了揉额头,对这个傻蛋弟弟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惜啊,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郑奇越说越生气,朝着弟弟的头上就是拍了几下。
“啊?那是女子吗?她分明穿着男装!”
郑奇将诸多仆人呵走,拉上了自己的弟弟,朝着府内走去,边走边说道:“弟弟啊,你不能再这么做,你知道吗?我们家过去是很有德操的家族,只是现在……名声败坏,我在太学里,总是遭受针对,那些出身豪族的人,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的,他们将我们称为豪强……你知道豪强是什么吗?就是你这样,仗势欺人的,我们是以德行传家,实在不该做这样的事情。”
“住口!”
还不等卫媪多说什么,卫文君站起身来,“阿母,我且回去了……您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我会再来的。”
卫文君看了看面前的那些人,缓缓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眼里满是警惕,虽然自己的剑法还算不错,可是这么多人,自己也未必都能打得过,若是伤了公主,他越想越是担忧,正准备丢出刘姈的身份来,远处就有一人匆匆赶来。
“我觉得啊,治理地方不能局限与学派,不能局限与方法,无论是什么学派,什么方法,只要能对百姓有利的,都可以使用,施行政务的核心就是在民,要以百姓放在最先,社稷次之,君最轻……”
卫文君不悦的说道:“若是他得知如今站在这里的是大汉公主,只怕他即刻就要忙完了。”
当卫文君拉着刘姈离开这里的时候,郑奇恋恋不舍的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你个不成器的!”
郑季越说越是生气,当即就抬起了头,要打下去。
在老家为非作歹的郑季,在长安却是备受鄙夷的存在,他这样的豪强,在地方上可能威风凛凛,可是在长安,没有人会欣赏一个豪强,而他不敢对外人发难,吃醉了酒,便将所有的怒火都宣泄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卫文君抿了抿嘴,正要解释,刘姈却率先开口说道:“她们不愿意前来,说是您都不要她们了,她们还来做什么呢?”
“文君??大哥,你平日里可不是……”
“这就是你的弟弟啊!!”
卫文君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言语。
这一刻,郑沘忽然觉得自己对卫文君也没有那么的痛恨了,甚至有了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卫文君能看出来的东西,她又如何看不出来呢?自从嫁到这里之后,良人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一些变化,尤其是发现自己并不能帮到他之后,自己也就被冷落,他整日在外,与那些狐朋狗友混迹在一起,吃喝玩乐。在很久之前,卫媪还曾怪罪过郑季的妻杨氏,觉得那人太善妒,不是良配,可是直到如今,她才能理解对方,不是杨氏善妒,是郑季太放荡。
“你算是什么狗东西,啊?他们凭什么敢看不起我?凭什么敢说我抛弃糟糠妻?”
刘姈却平静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不错,起码是有真才实学的,你不知道,太学的竞争有多激烈,他这个年纪能进太学,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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