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更是涉及到庙堂与诸侯王的冲突。
赵头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那驾车的人终于忍不住了,起身骂道:“赵王车架在此,前往长安祭拜兄长,何人敢阻拦?!”
大汉的郡守并非是同等级的,这也是要看所治之郡的,大汉的有些郡有上百万的人口,有些郡却不过十二十万,郡倒是没有跟县一样按着百姓数量划分出不同的俸禄,但是按着大汉的规矩,官员要先在小郡做事,做成了去大郡,然后才能更进一步,庙堂有空缺,也是优先征召那些大郡的郡守,这是没有放在明面上的惯例,大郡之守就是要高一等。
若不是丧期,陈拾就要笑出声了,“今年这厮能从庙堂再拿到一头耕牛,我就跟着他姓!!”
他们麾下的甲士们彼此怒目而视,却也不敢轻易动手,而沿路负责治安的甲士,此刻也是有些头痛,又不敢轻易上前阻止,这两人毕竟都是两千石的郡守,一人乃是汝南郡守,一人是颍川郡守,都是北军甲士不敢招惹的大人物,两人当初在长安时,关系就不太好,后来在地方上担任郡守,两人更是积累了不少的矛盾,挨得近,利益瓜葛自然就更多。
“我都示弱了,那么明显,你看不出来?”
陈拾看起来有些惶恐,急忙摇着头,“不敢,不敢……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我这位仁兄,也是心里急切,并不是对你无礼,请你勿要怪罪……”
陈拾擦了擦额头,赵头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如此害怕??难道他的后台比太仆还硬?”
消息在诸多郡守之中来回的传递,一时间,这些郡守们都变得知书达理,温和守序,这道路被治理的仅仅有条,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冲突。
陈拾说着话,郡守们一脸茫然,你这是什么情况?关键时候怎么还坐歪了呢??
“两位使君!莫要如此!”
赵头顿时目瞪口呆,“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两位郡守此刻就站在车上,看着彼此,口出狂言。
看着额头上满是汗水,脸色苍白的赵头,陈拾不悦的说道:“你这厮今日真的是不走运啊,前头抱怨北军防备你,被周亚夫听了个正着,在这里先后得罪太仆和太尉……我觉得吧,你进了关后,就闭上嘴,什么都不要说了,不然你这开着四马之车进城,最后坐着囚车回去……”
赵头急忙点着头,果真不再言语。
看似只是谁先谁后,实际上却是庙堂与外王的先后……就在众人喋喋不休的时候,陈拾看着那个年轻人,看着他唯唯诺诺,四处行礼的模样,忽然悚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开始拉扯一旁的赵头,“走,走,走,什么都不要说……”
“好了,别找了,安心看着吧,如果他们正面起了冲突,千万不要犹豫,抢先去支持虫捷。”
“是啊,我早就给你说了,当郡守不能只是一味的得罪别人,你就是不听,你刚才骂那个军侯,骂的很开心吧?”
为他驾车的驭者都有些惊讶,“使君……何以退却啊?折损了颜面!”
陈拾颇为不悦,“当斩??我大治汝南,使汝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家家富裕,陛下亲自派人来表彰我的功劳,赏赐给我华服,你是什么人,也敢斩我?!”
“你以为我怕你?我忍你很久了!!庙堂给与我的耕牛,你居然敢半路截下!凭什么让你先用?!”
“你今日是非要跟我打一架是吗?!”
赵头愤怒的骂道:“你今日到底是什么情况?手握大郡,何以是这般做派呢?!这小吏,分明就是勾结赵王!!”
这场骚乱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后面却又来了一个插队的。
“他也是长乐宫的???”
赵王却再次叫上了。
赵头茫然的被陈拾拉退了几步,陈拾清了清嗓子,看着那个小吏,肃穆的说道:“诸位,此君说的有理,既然是陛下有令,我们身为人臣,岂能不从?外王入京,定然是有什么要事与陛下商谈的!”
颍川郡守赵头比他要年轻些,冷笑着回答道:“你阿父当初不过就是个士卒而已,因为善于奉承,得到了一千户的食邑,成为了封侯,论食邑,我要超过你很多,你还敢让我让路?!”
眼看两位郡守就要撞在一起,忽然一位寻常军侯挡在了他们的面前,苦笑着看向了他们。
刘如意双眼通红,悲愤交加,就要下令让甲士去杀人。
赵王大概是连夜赶路,走出马车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是那般的憔悴,眼眶红肿,双目无神,本来就伤悲,又被郡守挡在面前,赵王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如意握紧了拳头,几乎拔剑,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我让开。”
“前方正在盘查,依次过关,大王也不例外,请大王安心等待。”
陈拾看着众人,几步走到了虫捷的身边,耳语了几声。
“我乃北军军侯王继!!奉将军之令!!”
赵头这一番话,顿时得到了不少郡守们的赞同。
刘如意只觉得悲愤,他本来在赵国视察各地的矿产,忽然得知二哥逝世的消息,晴天霹雳,如意当场晕厥,二哥对刘如意的意义是不同的,自从阿父逝世之后,刘盈就像他们的阿父那般,真正做到了长兄如父,如意一刻都待不住,醒来后就驾车冲向了长安,甚至都没有先备案,没有等庙堂的诏令,这才让他抢在诸王前第一个到达这里。
这文吏说着,虫捷眯了眯双眼,还没有回答。
诸侯王是皇帝的亲兄弟不假,但是跟诸侯王作对,其实也是他们的本职,若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一味跪舔,那他们反而就没资格当什么郡守了。
赵头狐疑的看着陈拾,又看了看面前的军侯,“你犯什么病?若是怕了我便直说!何以拿个军侯来当理由?”
“让开!都让开!!!”
“坏事了!坏事了!”
陈拾听到他的辱骂,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怒火,只是笑呵呵的看着王继,“小军侯,我便回去了,不打扰你办事,只是那厮不是个好相处的……你要妥善处置,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与我说!”
目前的长安四周都是险要的大关,北军驻守在各地的关卡和道路上,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这些沿路的郡守和诸王,怕他们在路上出什么事。
汝南郡守陈拾抬起头来,满脸的不屑,“你不过是二十县之主,居然敢在半路上偷偷超过我的车,挡在我的面前,是何居心?!”
“主要吧……这厮的大父是周吕侯的心腹,据说当初在战场上曾救过周吕侯的性命……因此与长乐宫那位的关系极为亲近,他的阿父还活着的时候,每年都要去拜见那位,这位,在长乐宫那位的眼里都是熟人,逢年过节的都给与赏赐……他怕什么赵王啊,说不定这么做都是得到了长乐宫的指使呢,我要是被长乐宫那位当成自家子嗣来对待,你就看我抽不抽那个驭者!”
赵头更懵了,陈拾却不理会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赵头狐疑的走到了陈拾的身边,“这小吏又是什么身份?”
“赵头,你不过是小郡之守,与大行皇帝无亲,如何能在我之前?!”
虫捷脸色大变,急忙挤出了一丝笑容,“陈君说的有理,我这就让路……这位少君,多有得罪,请您勿要责怪,请赵王先行!!!”
将他的吩咐铭记在了心里。
各地的郡守都是隐约将诸侯王围绕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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