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事也无非

    ……

    徐武江携知州陈实的书函赶回军寨时，正值黄昏。

    徐怀见徐武江也往刺客这方面去猜测，认为邓珪这样安排很有问题，装糊涂问道：“怎么了？”

    眼下这个局面，如何能叫邓珪痛快得起来？

    徐武江就在驿馆前院，禀报他这几天在泌阳公办的诸多事：

    邓珪在驿馆前院这边跟王禀以及驿丞程益说话。

    “知州陈郎君想着王老相公身体不适，而从淮源前往泌阳道路崎岖，与程伦英等诸位大人商量，决定就留王老相公在淮源军寨居住，特令巡检司仔细照料王老相公，勿使贼匪再有侵扰，否则定罚无饶……”

    ……

    除了徐武江带两人赶往泌阳报信外，邓珪还借搜山的名义，将三队巡卒派遣出去。

    驿馆虽然还有三名老卒，但这些老卒原本就是杂役厢兵出身，又年老力衰，真要有刺客强闯过来，徐怀怀疑他们都会装耳聋作哑不出来，心想到时候邓珪又故意拖延不赶来相救，就得是他跟卢雄硬扛。

    程益年轻时极具才名，乡试也名列前茅，但到汴京参加过好几次院试，都没能跻身进士之列，年近四旬才死了科举取士的心，托请门路谋得淮源驿丞这个差遣。

    徐怀又将手弩递给卢雄，说道：“这支手弩卢爷来拿着，我们便照贼人这两天会强闯军寨来筹备。”

    这时候派出去搜山寻寇的武卒也陆续返回。

    “那这么说，邓珪做这诸多事，很可能也是认定刺客有意打草惊蛇，等我们回退军寨后再下手——而他既不想得罪蔡铤，又想尽可能的避免自己会沦为替罪羊，只能如此安排，”卢雄叹道，“这个邓郎君不简单啊！”

    虽说军寨内用于砌墙铺地的青砖质量不过关，比较酥脆，但邓珪这一脚蕴藏力道也令他暗暗心惊。

    他这五天里将以往所学的伏蟒拳及刀枪重新梳理过一遍，过得却是充实；还听王禀说了不少朝堂趣闻，对大越政事堂、枢密院、御史台及三司六部六监错综复杂的关系，要比以往了解多一些。

    卢雄接过手弩，跟王禀说道：“相公，你还是回屋歇着吧，今夜我与徐怀轮流守着，不怕他们真敢闯进来。”

    现在陈实明确将保护王禀的职责推到他头上来，这时候王禀再有什么事情，不管朝中派系斗争有多复杂，不管最终会有多少被牵涉进来，他必然会第一个被整得死去活来。

    徐怀打破脑袋都猜不到刺客竟然是被他们吓走的，这时候怎么可能心安？

    当然，牵涉到朝堂机密，王禀却是不讲他到底因为什么得罪蔡铤被贬唐州，以及蔡铤为何要派刺客追杀过来。

    也对，陈实、程伦英等人都看王禀是烫手的山芋，但将王禀留在淮源，邓珪就不觉得烫手吗？

    倘若刺客只有三五人，要是卢雄能在第一时间射杀其中一人，他们的胜算其实不低。

    徐心庵找来大夫后，也是被安排在搜山巡兵队伍里打发出军寨去了，接下来三五天军寨之中就剩不到三十名兵卒。

    “相公多虑了，下吏可是巴不得留在相公身边多请教些文章……”程益说道。

    不过，从个人感情上，程益钦佩王禀的为人，甚至一度以王禀这样的人物作为自生奋进的榜样；王禀这时候能留在淮源军寨居留，他内心却是高兴的，半点都不觉得麻烦或凶险。

    这对未满十三岁的女孩而言，也是极其不安的事，她这五天里都藏在屋子里没有怎么露面。

    “他们是有打草惊蛇之意，但还是有些奇怪，”卢雄不能完全释疑道，“昨日他们从后面追上来，明显没有预料我们在这里会遇到援手，这才会先退去。即便他们要对蔡铤有所交待，不肯善罢甘休，也不该这么仓促强闯军寨才是啊？！”

    大越朝以文制武，邓珪武举出身，游宦多年也只是换着地方担任巡检使，徐武江这些人没有功名在身，这辈子极难跨过武官与武吏的界线。

    这时候听着“吱哑”一声响，却是王禀从屋里走出来，他脸色苍白，人还有些虚脱。

    过去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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