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8章 无法理解，无法约束

   “这份力量实在是太过伟大了……伟大到超乎我的想象！一旦体验到了这份力量之后，我的眼界瞬间就开阔了许多！如果说之前我只是一只在地上蠕动的蚂蚁，那么下一刻我就变成了开着轰鸣的元素战车，一边发射元素炮一边从敌人的身体上碾过去的庞然巨物！”

    爱丽儿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精神安定一下，说道：“六天前的那次会议上，忌廉说我不像是以前的自己了。”

    她努力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开口说道：“你知道吗？我明明很伤心，但却要去刻意地调整自己的身体，才能够落下眼泪来。”

    说到这里，爱丽儿似乎是感觉自己想通了，当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尽管爱丽儿也不知道这种动作究竟算不算是“进食”，可她的确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饱了。

    随后，她的手掌上逐渐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岩石，岩石的前端变成了一排排锋利牙齿一般的开口。当这只手掌靠在这些食物上的时候，岩石做成的嘴巴更是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这些食物，将它们全都吞食进肚。

    娜帕：“你应该也明白了吧？力量本身就只是力量，力量自身并不会造成什么，一切都取决于使用力量的人。”

    “这是不是代表，我也是一个执着于自己人类身份的蠢货？我为什么不能够直接抛弃这些没用的人类情感，开始用神的眼光来审视这一切呢？”

    “我要冷静……我还是要冷静……太荒唐了……我还不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太荒唐了……不，那不是我想做的事情，那只是我在体验到力量的强大之后想要做的任性的事情，这纯粹就是宣泄……可我没有疯，我会控制住力量的！我真的会！神怎么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神怎么可能出错？！……我真的能够控制吗？我真的能够如同神一般地控制一切吗？”

    爱丽儿：“……”

    可也就在自己的手掌吃完了一道菜，转向另外一道菜的刹那，产生的震动似乎终于让爱丽儿回过神来！她看着自己那多长出一张嘴的手，惊恐地从桌子旁边弹跳而起，迅速甩手，将那手臂上的嘴巴“甩掉”。

    纠结与呢喃，陪伴着这名少女就这样从黑夜再次来到白天。

    爱丽儿伸出手，近乎求救一般地按在那镜子上。

    伴随着窗外传来的鸡鸣声以及墙上的挂钟中传来的声响，爱丽儿感觉自己不仅没有让自己冷静下来，反而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了。

    一天，又是那么过去了。

    “我让你走听到没有！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啰嗦！”

    尽管房间里面开着窗，一阵阵地冷风从外面吹进来，但爱丽儿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冷。

    这七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片刻后，她继续说道：“我曾经想象过魔王的力量有多强……可我没有想过，会这么强。接受了这样的力量……我现在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发疯……这是一种对精神本身的摧残……”

    在这漫长的七天时间里面，她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的确确没有疯，也完全没有任何的精神分裂或是其他的隐形症状。

    “在这几天时间里面，我一直都在思考……我在思考我究竟变成了一个怎样的存在。”

    “我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私欲随意挥动力量的破坏神吗？还是说我会成为一个平等爱护所有生命的生命之神？”

    大地之力真的就只是最为纯粹的大地之力，这种力量本身并没有意志，它绝对不会通过影响人的性格来达成某种改变。说它是工具，那么它就真的只是最最单纯的工具。

    但对于爱丽儿来说，却又过得如此的漫长。

    “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也一直都没有回应我。你这个引导者……就是这么消极怠工的吗？”

    看着她一直在镜子前面说着一些难以明白的话。

    从早上一直等到将近中午，或许是因为这种放空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不知不觉之间，爱丽儿却是伸出手，凑向这些食物。

    她将自己的双手靠近桌上的菜肴，其中的左臂一口咬住那只烧鸡，随后用锋利而坚固的牙齿轻而易举地就将其骨架咬碎，完完全全地“吞”了下去。

    娜帕沉默了几秒，随后开口说道：“想要成为守护者，这本身就是一份重担。你应该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能够撑下去的。”

    它来到了这位新任大地守护者的身旁，看着镜子中那显得无比纠结而扭曲的面容，缓缓说道：“我的工作只是寻找大地守护者，并且监督大地守护者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用任何手段做好迎战未来的准备。除此之外，我并没有什么需要特意引导的工作。”

    爱丽儿：“……”

    尽管窗外熙熙攘攘，尽管整个巨洋城都开始为魔王军被消灭而开始庆祝，但爱丽儿知道，自己现在还完全没有到庆祝的时候。

    可就在她刚刚离开梳妆台走向床边的刹那，却是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来重新在镜子前坐下，捂着自己的脸庞，咬着牙说道：“不对！我……我没有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刚刚我竟然没想去睡觉，而是想着要不要直接冲去蓝湾帝国把潮汐·碧蓝给杀了！”

    娜帕：“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见证了你的成长，爱丽儿·加西亚。你从一个女奴成长为整个黄金大陆上最强军队的首领，这份意志已经足够证明很多事情了。”

    如今的爱丽儿心烦意乱，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吃东西。可一想到自己如果长时间不吃东西会不会变得更加不像人？这才急急忙忙地来到门前，冲着外面喊道：“把东西放下，你快点走吧，我会吃的。”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很确信一点……不管我变成什么样的神，我再次强调一次，我很确信，我将会变成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毕竟，谁能够说大地什么时候沉睡？什么时候苏醒？

    “啊……是啊，没错！我想要体验自己的这份力量……我在获得了这份力量之后还没有好好地使用一下呢不是吗？哪怕是特斯拉新发明出来的玩具是个人都想要玩一下吧？我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之后，想要去玩一下，想要尽情地挥洒一下力量……这又有什么错？我难道就连这样想一下都不应该了吗？！”

    爱丽儿：“……”

    猫窝中的娜帕默默地看着这名新上任的大地守护者在这里不断地翻转情绪。

    就这样，这位人鱼军的领袖在房间里呆了一天又一天。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来到了第七天的凌晨时分。

    门外再次传来可可的声音：“可是会长姐姐……”

    可在爱丽儿的视角看来，整个房间却是通透明亮的宛如白昼。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吹进房间里的风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那些风吹气了这名少女的衣摆，吹起了她那头金色的散发，拨动她的刘海。

    “呼……呼……呼……真的是……一不小心，就会忘记我还是个人类，会忘记呼吸，忘记心跳。但换个角度想想，我如此执着于让自己还像是一个人类一样，表现出人类的体貌特征，是不是代表我本身的不成熟与幼稚？”

    “我是神，不管我现在愿不愿意，但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成为了神。可我真的要成为神吗？我真的能够承受住成为神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