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的话让陆松多少有些意外。
“这些当官的一个二个富得流油,尤其是黄公献,他在地方上苦心经营多年,还有个会做生意的小舅子,多少银子他弄不来?”
不过他对过往做的事倒也坦然,并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人。
是陆完写来的,除了总结东南几场海战得失外,同时对接下来剿灭闽粤地方海盗和倭寇做一番展望。
黄锦道:“陛下,朱先生信上好像还说过,他要出海。”
他能去哪儿?
朱四冷冷道:“只有朕从敬道赚取的银子往府库里填才妥当?朕想从府库往内府拿一些,就怕被人知晓?那些大臣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大明到底是谁的大明?”
随后朱四耀武扬威一般,告诉朱浩他的生意经。
但朱浩知道,这种景象只是昙花一现。
张佐道:“陛下,若是被朝臣知晓,会不会……不妥?”
反正一个出家的道姑,跟一个出嫁的长公主应该不一样,没法完全把一个道姑限制在某一地吧?
朱浩抵达船厂当天,早几日抵达的苏熙贵急忙前来拜见,苏熙贵刚从姐夫黄瓒那儿得知,皇帝从黄瓒手里公然索要银子,一次性要走三万两。
朱四道,“他不出海,怎么完成寻找长生不死仙药的使命?不过朕怕他跟徐福一样,带着船队出去后,这辈子就回不来了!”
朱浩如果还想继续造船,必须要自行筹措经费。
“他也真是的,这是要把朕的皇姐拐跑吗?”
当初为了朱浩,朱三居然玩起了私奔那一套,其后便守着道观不想嫁人。
朱浩笑着问道。
“……小当家,鄙人没太看懂,陛下此举是何意?”
怎么陛下的心思,这般跳跃,比我们夸张多了?
当天朱四整理好衣服,准备前去跟大臣扯皮。
此时嘉靖帝非但大权独揽,还想从各方面寻找资源为自己的需求买单,朝中人事和军政安排,朱四想全都按照他的方式方法推进。
……
皇帝这种自问自答的方式,让张佐和黄锦等人多少有些不适应。
……
朱浩也不知道这小子是要气自己,还是纯粹为了显摆,但以朱浩所知,这小子虽然糊涂,但也该知道卖官鬻爵对其皇位的稳固没什么好处,身为帝王,搞这些事情,最怕的还是被外人知晓,但朱四好像并没有对他避讳的意思。
寻找长生不老的仙药,始终只是个借口,能维持多久?
朱浩随即拿起笔,当场写了一封回信,然后交到陆松的手里。
朱浩点了点头:“那你是该想好退路,我这边要造船,到江浙后,准备时间应该还有半年左右,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熙贵连连摇头:“如果是以如此方式迁吏部尚书,只怕不会长久。而且……”
张佐心里不由琢磨开了,难怪那位朱先生,明明正处在事业的高峰期,却选择激流勇退,感情是他看出来了,如果不离开京城这个权力漩涡的话,他一再上疏劝谏,跟陛下间的矛盾将与日俱增。
苏熙贵也觉得,现在皇帝的行事方式有些危险。
朱浩已从西山出发,前往天津港。
这次他没有乘坐火车先回京城再坐船,而是直接以车驾南行,陆松带了五十名锦衣卫沿途护送协同。
陆松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可说到底,他仍旧只是商贾,如果天下之间最有权势的皇帝要宰他,他有多少家产都要乖乖献出来。
朱四从黄瓒那儿敲诈了六万两银子,分别是户部出三万两,黄瓒自己出三万两。
……
就算昔日朱厚照再胡闹,好像也没拿大明的官爵来卖钱吧?
没等朱四抵达奉天殿,半道上黄锦呈送来一封书函,一问才知道是朱浩前往天津的途中写的。
那你的计划制定得很草率啊,不知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这……”
说朱浩带着船队出去回不来?
不过陆松还是按照朱浩的吩咐,将信函密封好后,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毕竟也没多远,也就百十里路,普通传驿,一晚上就能到。
可他离开京城,又能去哪儿?
朱四道:“不要用常理去揣度敬道,他做事不拘小节,之所以坚持要出海,他说海外有大片未开发的土地,还说这些应该归到我大明疆土内,他的野心很大。幸好外面都是一些茹毛饮血的蛮荒之地,资源固然很重要,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值得眷恋的东西。他应该会回来的。”
听到陆松的话,他也不回答,只是随意瞥了瞥窗外山林的景色。
苏熙贵急忙道:“需要多少银子,鄙人自当供给小当家。”
先前黄瓒活动了半天,升吏部尚书不得,皇帝借此机会跟黄瓒讨要六万两银子,且有三万是出自黄瓒个人腰包,这不摆明是拿他姐夫当肥羊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