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聪明的娃儿,将来能当锦衣卫指挥使左右朝局,怎会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
“明日就报。”张璁道。
张璁只能收拾心情,在自己的公事房接见只身前来的费宏。
陆松身后是刚从京城过来的陆炳。
费宏回过头来,看着张璁,大概以为张璁是要认错,便道:“但说无妨。”
“秉用,你入朝时间也不短了,很多事也该知晓,臣子不应多干涉皇家事,若遇皇室礼法变更之大事,应当广泛付诸讨论,而不是闭门造车。”
朱浩道:“更正什么?我能感受到那位张学士做事很用心,但有时会出现过犹不及的情况,他就是太过心切……”
陆松略带期许:“卑职也希望如此,就怕他……力不能及。”
“如何?”
也是在这一天,费宏派人告诉张璁,将会到翰林院拜访。
但要是如此的话……费宏有没有可能把朱浩的真实身份泄露给更多人知晓?到时万一皇帝知道泄密跟我有关该如何?
“该说都说了,想来够朱敬道那小子喝一壶的。”
你这个翰林学士只对皇帝负责,连我堂堂首辅来问你,你都不肯透露丝毫风声是吗?
就是一群顺着皇帝意思,溜须拍马的新贵,这下连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陆松在西山待得时间很长,现在正负责在西山周边修筑城墙,准备把西山开辟成为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座新城,而这座依托于矿山而形成的城市,本身高低落差很大,修筑城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朱四想要一座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城池,尤其现在西山还是跟京城唯一有火车沟通的地区。
……
现在张璁急于表现自己。
费宏这么说都算是客气的,就差指着张璁的鼻子骂不识时务了。
很显然,张璁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而在朱浩去西山,唐寅又不管事的情况下,这件事的主要压力落在了张璁身上……甚至席书对此都不太热衷,在席书看来,确立朱祐杬为皇考就行了,毕竟皇位得自于孝宗,现在完全不认孝宗只怕会带来法统上的问题。
京城内,有关废朱祐樘皇考的大礼议正在进行中,而朱四唯一的目的,就是确立他唯一的老爹便是朱祐杬。
你都帮皇帝草拟诏书了,会不知道皇帝推进到哪一步了?
费宏点了点头,示意张璁坐下。
考,就是自己过世的父亲,皇伯考……这称呼一听就很新鲜,自古以来就未曾有过,为什么要创造这种生僻名词来给自己找麻烦呢?
朱浩笑道,“他这么聪明,有些事一经点拨肯定就会。”
虽然桂萼去了镇江,但张璁还是尽可能找方献夫和霍韬相助,短时间内就在没有朱浩相助的情况下,起草好了诏书。
“不会的。”
“哦,原来如此!”
……
但现在朱浩的意思,是要让陆炳文武兼修。
张璁有些生气地打断方献夫的话:“到底是你的家事,还是皇家事?听谁的?”
张璁心想,你只想要一个爹,却还对另一个保持孝道?
之前张璁找人泄露朱浩身份时,没那么多顾虑,但现在面对费宏这个老谋深算的首辅,心里却没底了。
方献夫没想到张璁会突然发脾气,被如此训斥方献夫也没生气,只是觉得张璁有点失控,想劝却不知从何劝起。
朱浩道:“小炳,你听明白没?”
张璁向费宏恭敬行礼。
他心想,本来以为朱敬道才是朝中异类,看来真正的异类是张秉用才对,看他这样子,根本不像是正经做事的,眼里只有如何迎合皇帝。
“挺好,就按这个来便可。”朱浩道。
但现在……涉及到议礼之事,张璁觉得必须要对文官之首强硬,如果这点态度都没有,真就成了随波逐流之人,皇帝怎可能会器重他?
由陆松父子把张璁草拟好的诏书,交给朱浩过目,这已是新的一稿,而朱四对此不放心,特地派人送来给朱浩参详。
换作以前,他不敢对费宏如此怠慢。
“嗯。”
张璁以为他是惊讶于这两人在朝中的地位,却不知道费宏只是奇怪张璁说这番话有何用意。
方献夫起身问道。
“哦。”
……
方献夫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们根本不算传统意义上的朝臣。
为了保证新城的稳定,在不驻防太多人马的情况下,只有改进兵器,利用武器的代差来保证这里不受外夷或者贼寇袭扰。
“嗯。”
张璁稍微冷静了一下,这才放缓语气道:“如今那位朱侍郎不在京城,我们要做到忠君体国,把事办好,才能让陛下高看一眼。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非要跟陛下唱反调,告诉陛下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我们跟普通文臣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