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能同意吗?
你身为首辅,不该说困难,而应该迎难而上,为群臣扫除一切艰难险阻,这才是你在首辅位置上的作用。
……
杨慎又是带着怨气离开蒋冕的府邸。
可要是别人去见唐寅,唐寅怎会如实相告?
杨慎在各衙门奔走的主要目的,是想在年底、来年年头人事安排上,更多依照他的想法行事,至少他要举荐一些人。
杨慎道:“正因蒋阁老在朝不会太长久,此时您跟陛下建言,陛下或能听得进去。”
蒋冕再作补充:“而且老夫听闻,现在有人在朝中活动,想拿到此职。就问用修,你觉得何人当此职,能让陛下消弭芥蒂之心?”
“我?”杨慎皱眉。
张璁现在已成为杨慎的“头号大敌”,仇视黄瓒他还不够格。
朝中很多人都闹不明白,照理说,皇帝跟杨廷和关系闹得那么僵,最后几乎是把杨廷和给赶出朝堂,杨廷和致仕后,皇帝在朝会时当着大臣的面发牢骚,说杨廷和过多干涉朝政,甚至不把他当皇帝云云……怎么杨廷和退下去后他儿子还能得到这样的礼遇?
从杨慎的角度来看,大礼议的发起者是张璁,而现在皇帝马上要在翰林院中安插一大批议礼派的人,也多是张璁在各地为官时结识的文人。
不是别人不配合,是因为本身人事安排,各衙门的参与度本身就很低,皇帝想要拿权,怎会让各衙门自行推选官员?
“君王者,天下有之,应以臣治理万民,但当今陛下显然要将治理万民的权力拿回手上,以大臣为附庸。让我们这些臣子能做什么呢?”
真以为礼部右侍郎是谁想干就能干的?
现在又是张璁在朝中到处作妖……
“用修,老夫在朝或没多少时日,你来说这些,其实是徒劳。”
杨慎拿出一份名单:“这是目前在下整理的朝中所有空缺职位,尚且不包括那些不定额的职位,就以礼部右侍郎而论,如此要职,涉及到议礼之事,内阁更应该早些为陛下举荐能人,做出廷推,何以到现在都没有下文?”
余承勋也在叹息。
余承勋道:“如果真要竞逐礼部右侍郎,以用修你现在侍讲学士的身份,或有一定的机会,你为何不去争取一下呢?”
这也是蒋冕不喜杨慎的另外一个原因,这小子说话太过直接,总是伤人而不自知,就算跟首辅说话,也给人一种盛势凌人的感觉,好像朝中人都要听从他的命令一般。
年关将近。
年轻人,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知道不?
余承勋笑问:“你是想让他去唐伯虎处打听一番?”
还有就是给各衙门出难题,以此来让那些尚未退下去的朝官感受到巨大的威胁,并以此让他们没心思去管大礼议之事。
他所推举的是弘治九年的状元,在朝一直都有贤名的朱希周。
杨慎点头。
“不必了!”
居然真的点头了?
各衙门都在做年前的扫尾工作,但其实朝中每个衙门的日子都不好过,便在于大礼议后,朝中各衙门主事人发生变迁,皇帝对于六部的控制愈发加强,对于执行面的干涉也增多,不但体现在用人上,更主要是对于各衙门上奏的批复。
好像一跃要变成有身份又有权力之人,余承勋开始以上位者的心态,开始多出去奔走和打听。
现在有关人事调动方面,暗潮涌动,皇帝那边是何心态,他们茫然不知,最好就是有人能去对面探听一下,而唐寅作为皇帝身边的幕僚,从唐寅处打听也是最好的选择。
杨慎发现去六部等衙门无效后,这天直接去拜访了首辅蒋冕。
杨慎这几天很少出现在翰林院,他在朝中各衙门游走。
蒋冕并不想招呼杨慎。
余承勋笑道:“若是你做了礼部右侍郎,那议礼之事上或就会柳暗花明。浅见,你权当一笑。我要回去了,还要去见几个同窗,年前京师聚会多了不少,往常年你都会一起去,今年他们是想见你都没办法了!”
杨慎道:“陛下不是要增设议礼的翰林学士吗?他不争取一下?”
那就由朱浩这个弟子去,最为合适。
“这谁知道呢?”
蒋冕不问杨慎,你觉得谁合适,只问你,谁上去后能让皇帝满意,还符合你的心意?
蒋冕很不喜欢听这种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