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笑问:“志同离朝前,跟我说,陛下身边很多决策,都是伯虎你跟敬道二人做出,不知可有此事?”
唐寅喝了半杯酒,差点儿吐出来。
想让唐寅说实话,那肯定要多灌上几杯,让其酒后吐真言。
“唉!”
这已算是很回避的说辞,想要为朱浩开脱。
“这……”
“伯虎你不肯说,也罢,老夫绝对不会将此事外传,唉!看来真是老夫一厢情愿,这两年却还是在暗地里承蒙敬道的相助,真是……有愧啊。”刘春感慨着。
前面的问题,他并没有感觉到刘春在刺探什么,但这番话,明显就是在直接询问……是不是朱敬道把你给扶持起来的?是不是你也要听他的?
“好酒。”
“唉!喝多了,就留下来好好休息,明日再走也不迟,来人,给唐学士准备房间,再给他打来温水,醒醒酒!”
刘春还没觉得怎样。
……
他的话,让刘春内心产生多大的波澜。
连你唐寅都如此说……那岂不是说,朱敬道真是皇帝身边头号谋臣?那杨介夫走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皇帝背后的高人,岂不是就是朱敬道?
他本以为,只要跟刘春随便对付几句,就当是官场的必要走动便可,谁知今天自己是来被盘问的。
“那就是敬道,一直在为陛下出谋划策?”刘春继续咄咄相逼。
既不否定,也不主动承认什么,这样就可以滴水不漏。
对唐寅这样的社交牛逼症患者来说,有酒宴他几乎是必去的,但要是刘春请他……他就要考虑一下了。
唐寅重新坐下来,却不再去碰酒杯。
“刘阁老,该说的在下都说了,不该说的,在下的确不知,时候不早,在下不胜酒力,就此告辞。”
但刘春别看一副忠厚的模样,待人处事的经验,怕是连孙交都要靠边站。
刘春叹息,“说来惭愧,当初入阁时,老夫自觉在几名候选者中,一无名望,二无资历,不曾想中选名额竟落到老夫身上……
你都混到翰林学士的职位了,你可只是个举人呐,就这样还说不求别的?
刘春一听。
入夜,唐寅还是前去赴宴。
但听到这话,不由愣在那儿。
还真好意思说。
唐寅以为孙交什么都说了,却不知刘春只是在试探他。
我一个举人出身的朝官,当上翰林学士,那已是皇帝给面子,入阁根本没有可能,他们完全不用如此担心。
“怕是很难了。”
刘春故作不解:“老夫何来为难你之说?”
开席后,唐寅只对酒水感兴趣。
刘春拐弯抹角问这么多,其实就是想从他口中套出大礼议的始作俑者。
……
唐寅道:“刘阁老何有此问?”
唐寅道:“先前在下便说明,即便为翰林学士,也不会多过问翰林院之事,更不会图谋他职。在下只是乡野一散人,在朝为官,不过只是混个禄位,并不求其它。”
“也好。”刘春道,“议礼之事,本来牵扯便广泛,动辄让朝中上下人心离散,如今为议礼之事,朝中已有诸多动荡,同僚相继变更,若你能将事情缓和下来,朝堂也会因此而得几分安宁。”
刘春有意过来,笑着发出邀请:“伯虎可有闲暇?今夜府上一聚?”
唐寅升为翰林学士后,第一次参加朝会,是以议礼翰林学士的身份列席,序位仅在阁臣以及六部九卿之后。
刘春其实喝得不多,这会儿开始发挥老狐狸的本质,借唐寅微醺开始有意无意套话。
虽然他知道,刘春跟孙交算是政治盟友,对朱浩也算不错,但始终刘春是正统文臣,内阁首辅现在还是蒋冕,如果刘春从他这里探听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回头就把事告知蒋冕,影响到朱浩的计划,那他唐寅就成罪人了。
唐寅的确是多喝了几杯,脑袋也不灵光,被刘春反问,顿时哑口。
唐寅仍旧不太确定刘春会坚定站在皇帝一边,所以他不能跟刘春透露更多。
朱敬道在背后为皇帝谋事?
刘春笑道:“所以说,那就是敬道可以攀上高位,但他没有这么做,是吗?”
唐寅听到这里,无论喝了多少酒,算是彻底弄明白了。
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上来就发问?
刘春吃了几口菜,问道:“伯虎,那你未来作何打算?是继续为翰林学士?还是说……”
酒过三巡,二人还在继续喝。
“敬道小小年岁,却如此老练,朝中大小事务,但凡是经陛下手的,朝中大臣无不称赞,这两年大明欣欣向荣,敬道功劳不小啊。”
唐寅不想回答。
唐寅感觉无法拒绝,只能点头:“届时一定赴会。”
“哦。”
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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