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想解释一下,很想说,翰林学士之职我本来不想要。
……
朱浩笑道:“拉仇恨懂不懂?你不在这里,他心中的怨恨没那么深,想要达到的效果也没那么好。”
等张璁进了自家宅院后,特地吩咐任何人不要前来打扰。
朱浩道:“秉用兄说得有几分道理,但陛下强行下诏,已非首次。前两次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并不太好。这也是为何要在朝中栽培议礼派势力的原因。
“……今日议礼仍旧不成,难免让人沮丧,不过如今朝中舆论,对大礼议愈发有利了。”
张璁目光不由瞥了唐寅一眼。
唐寅则明白朱浩为何会这样说,因为朱浩先前说过,要为自己培养政敌,那故意装作刚知晓,不就是在张璁面前惺惺作态,引起张璁对他的恨意?
“嗯?”
朱浩会诚心实意帮他?
唐寅本来还挺可怜张璁的,但看张璁这副急切的样子,却又觉得朱浩在某些事上做得很对。
闫机观微笑着说道,好像心中已有应对之策。
还是说,朱浩是在警告,不能用这些人?你敢把这些人报上来,我就把他们派到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让他们终生不能受朝廷重用?
朱浩道:“那他张扬去好了,反正我隐藏在暗处也累了,可能该走向前台了。”
此人名闫机观,本是一名游方道士,张璁在山西为官时结识,后来未跟张璁到永平府上任,却在南京重逢后帮张璁游走。
你跟我们不一样!
唐寅本来还想语重心长跟朱浩谈谈,此时也选择了放弃。
不到半个时辰,张璁便出现在戏楼。
那是因为……
朱浩道:“我也是刚知晓,唐先生接替黄学士为翰林学士……来来来,坐下来叙话吧。”
“秉用兄,今日你在朝堂上,为陛下出面议礼,舌战群儒,立下大功,辛苦你了。”朱浩笑着跟张璁寒暄。
可已经到手的高位……凭什么让我让出去?
朱浩对当下的局势评价了一句。
“秉用兄如今为翰林侍读,应该以自己的影响力,多在翰林院中动员,壮大我们议礼派的声势,不然真到陛下颁布诏谕那一天,翰林院内是否会先起反弹?到那时……不太好收场啊。”
“张大人,听说朝中翰林学士已有人选,与您又擦肩而过?”闫机观也不客气,上来便直言道。
当见到朱浩跟唐寅坐在一起的时候,张璁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张璁先对唐寅拱手:“见过唐学士。”
你刚知道?
朝中那么多人,要说做事果决,还有眼光之狠辣,少有人能与之相比,就连黄公献怕也要靠边站。
张璁走后。
唐寅白了朱浩一眼:“换了我是他,也会觉得前途渺茫,先有黄瓒,后有我,也明知道背地里还有个你,也就是说,他想当翰林学士,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再想入阁的话,更是遥不可及。你就不怕他暗中使绊子,把你的事对外张扬?”
张璁瞧不上唐寅,虽然表面上他对唐寅比对朱浩还要恭敬。
“……是。”
朱浩道:“唐先生,赶紧回府去吧,估计给你传旨的人等急了……记得陛下召你入宫的时候,态度放谦和一点,不要总说什么请辞回乡的事,种桃花在哪儿都能种,京城之地也可以给你准备几亩园子,就在京师左近,没事去照看一下也挺好。”
朱浩婉转地否决了张璁升官的提请。
张璁请教道:“那朱先生,议礼几时才会有定论?”
“秉用兄,估摸着年后,蒋阁老等人退下去,议礼完成之日,你的升迁机会就将到来,只要用心为陛下做事,一切皆有可能。”
他自知现在没实力跟朱浩对抗,既然朱浩能把唐寅抬到翰林学士的职位上,那抬别人也是轻而易举,或许回头唐寅就入阁或是退休下来,把翰林学士空出,下一个就让他接替了呢?如果朱浩不重视他的话,为何还要见他?
张璁也不客气了,当即道:“若是想以朝中臣僚松口,同意议礼,无论换谁为首辅,或是以谁为礼部尚书,都是无法达成目的的,该出变乱,仍旧会出。为今之计,只有让陛下果断颁布诏书,打臣僚一个措手不及,如此大事可成。”
“你……唉!”
他从皇宫出来后,心情郁闷,想见朱浩又不知可以在哪里见到,却不知这边朱浩已给他安排了门路,让锦衣卫直接护送他到戏楼来。
唐寅的话,他也不想放心里。
朱浩笑道:“秉用兄何以如此直接来问?如果能给出准确的时间,那我们现在又在争取什么?”
“嗯。”
但现在朱浩这么说算几个意思?
张璁又不自觉看了唐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