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合适人选

笑容不减。

    余承勋道：“蒋阁老既提及大礼议，为何不亲自出面？我等人微言轻，只怕对朝局无法形成影响吧？”

    这次所提自然是大礼议的问题。

    这些人要替文官传个话给宫中高层，诸如带讯息给皇帝、皇后、太后等，并不容易，太监中除了极少数有权有势的外，谁有胆量替外臣给主子递话？

    你是南京户部尚书，本来就是顶级文臣，让你当翰林学士并不算破格提拔。

    黄瓒看起来很疲累的样子，以其年岁，不到一个月时间从南京赶到京城，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最关键是其安排得当，到现在南京那边都还不知道黄瓒进京了。

    朱浩自问没那口才，或者说就算有那口才，也不可能将一群有着刻板偏见的人说服，这群人的立场早已固化，会一直带进棺材去，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想争取这类文官的支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明皇宫，最不缺的就是太监，明朝太监的规模非常庞大，能跟外界接触者比比皆是，因为朱四出自兴王府，从兴王府带到皇宫的太监本就没几个，以至于皇宫现在主要人员，包括各级管事，多由前朝太监充任。

    张佐摇头苦笑。

    朱浩继去年南京与黄瓒会面后，再一次坐下来商谈。

    张佐很尴尬，他想要说明的是，自己没有跟文官接触的渠道。

    朱浩笑道：“在下的意思是说，议礼之事不如由张公公亲自出面提请，如此既能宣扬张公公美名，又能体现张公公忠心护主，诸多好处不一而足……不知张公公意下如何？”

    南京户部尚书曾经是他的最高理想，但现在他的人生目标变成了入阁，作为大明文臣中少有的官迷，为了当上阁老，黄瓒就算背负世人的攻讦，他也在所不惜。

    皇帝一直劝朱浩出面跟文官辩论，目的只是为了让朱浩跟文官划清关系？

    朱浩笑着解释。

    此番前来游说朱浩出面，不过是替皇帝传达意思罢了，另外张佐自个儿也有小心思，觉得朱浩得罪了文官，以后注定在朝中举步维艰，或许就更加体现出他张佐的价值……从某种角度来说，张佐跟朱浩利益并不完全一致，始终存在竞争上岗的矛盾。

    对手永远无法拉回头，只有把那些中立派争取过来。

    ……

    ……

    朱浩道：“张公公稍安勿躁，一切均已安排妥当，放宽心即可。”

    但要是太监内部互相报个讯，哪怕是传话给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也并非难事。

    ……

    替自己的臣子做决定，也是没谁了。

    “朱当家。”

    “朱先生，您就别拿咱家言笑了，咱家书都没读几天，说出去的话，有谁会信服？还是您……状元出身，朝中素有名望，这也是为您将来着想……”

    余承勋其实想提醒杨慎，这种事咱还是少出头，没什么好结果。

    参与论战固然可以大出风头，却会得罪整个文官集团，为什么非要强人所难呢？

    张佐看似内相，但充其量就是个奴才头子，时值嘉靖初年这个节点上，张佐这个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一直都不显山不露水，好像朝中没人把他当回事。

    但其实文官真要联络他，用得着亲自见面？

    皇帝要公开进行大礼议，唐寅不出面，朱浩自然也不想出面。

    朱浩道：“黄公，话我先说明白，若您替陛下出面，陛下可以直接委任您为翰林学士，主持礼法之辩，顺理成章你将在半年内入阁。但如此也会开罪朝中诸多文臣，所以您一定要想清楚。”

    翰林院。

    在百官面前来个舌战群儒？

    杨慎看完首辅蒋冕让人捎给他的书函，大概明白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了。

    理论是否站住脚没关系，重要的是要以利益吸引这群人投靠。

    这次会面后，朱浩去城内见过远方来客。

    你张佐不想出面，就别打着皇帝的名头来找我说项，就好像谁愿意出来跟文臣作对似的。

    以这个时间段来说，黄瓒并不在意自己南京户部尚书到底还能不能当。

    现在已不是杨廷和当政时，就算他那岳父权势最大时，面对新皇多也是以忍让为主，而现在有关大礼议的议题却要以读书人的大义来跟乾纲独断的皇帝唱反调，很可能会把事态闹大，皇帝一旦出手，可就不是跟你讲道理那么简单了。

    就算因此卸任，他也知足了。

    张佐一脸费解。

    你这皇帝真是客气啊。

    朱浩道：“最近来找张公公说项者，应该不少，张公公恐怕早就不厌其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