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 设擂台

    汪俊一时成为众矢之的，心里既感欣慰，又诚惶诚恐，口中却道：“在下以为，应当找吏部商议事情。”

    “陛下……”

    朱四来了记狠招。

    蒋冕突然信心倍增。

    “这么说吧，朕再给你们四天时间，四天后，朕准备出城观礼火车通车仪式，诸位卿家可以与朕一同前往，到时朕会设一个大帐，不管是谁，都可以在里边畅所欲言。

    现在毛纪去了山东祭孔，小皇帝故意先拔掉蒋冕的羽翼，让蒋冕这个首辅在内阁中孤掌难鸣。

    让张璁舌战群儒？

    果然有大臣拿出死谏的模样，声嘶力竭凄厉呐喊，朱四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离开奉天殿大殿。

    “不说别的，就说朕昨日给你们的东西，你们中有几人回去仔细看过？

    “……诸位卿家，你们昨天没听清楚朕的话吗？朕给你们机会反对，但不是现在，让你们回去议论，现在你们连论都没论一下，就以固有观点，想要驳斥朕……你们可有给朕留颜面？

    “嗯。”

    这天朝会上，朱四当众向大臣们展示了一份匿名奏疏，让朝臣进行讨论。

    刘春将来意说明：“是为议大礼，朝中上下应当共同进退，不能各自为战，礼部和吏部这两日便会将联名上奏的奏疏呈上……”

    ……

    “刘阁老前来是为何事？”丰熙问询。

    他配么？

    等人走后……人家还是从后门离开的，他才进到学士房，弄清楚来人是刚卸任司礼监秉笔不久，却又执掌御用监和提督东厂的黄锦。

    皇帝难道准备收买翰林院的人为其背书？

    刘春惊愕不已。

    费宏由始至终都保持缄默。

    蒋冕作为内阁首辅，则尽量避免在此事上出面。

    有关皇帝要在五天后观礼火车通车之事，朝中文武在一天内全都知晓了。

    皇帝这一手做得很巧妙，丝毫不露痕迹啊。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话撂下，当即退朝离开，让你们有意见也无从宣泄。

    也是蒋冕考虑到，费宏和刘春不算是严格意义上拥护“继统继嗣”观点的阁臣，所以要提前对二人发出警告，让他二人知道跟文官共进共退……无论你们之前持怎样的观点，这次必须要上下一心。

    蒋冕突然想明白什么，失声道：“那就要快！”

    蒋冕道：“大礼议关系法统，更牵涉大明未来长治久安，既然陛下身边暂时无人相助，那就要趁有异议者到京城前，将此事盖棺定论，迟则生变。”

    最近杨廷和致仕，乔宇仍旧在家养病，皇帝特许不用参朝议事，很多人都快把乔宇给忘了。

    ……

    皇帝那边出招了，肯定还有后手，光靠这么一份东西就想把舆论拉回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本来还想当场出面反对，也都犹豫了。

    费宏问道：“何为快？”

    “刘阁老，是这样的，黄公公前来传达陛下的旨意，说是五日后，先前一直努力修造的铁路就要通火车了，让翰林院中人一同去城西，以秋狩的名义，观礼通车庆典。”

    刘春到底不是蒋冕或是毛纪，生性谨慎，学士房里边既然有宫中来的天使，他不会贸然进去求见。

    刘春问道：“未提议大礼之事？”

    在场大臣一看，皇帝有点不留后路的意思。

    这算是一种表态。

    费宏摇头：“我还是没想明白，陛下摆明要朝堂公开议论此事，可除了一个受召还京，如今还在半路的张秉用，谁人会义无反顾站到陛下一边？还有，陛下所发这份东西，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蒋冕多少有些担心，侧头问道：“子充，你有何异议？”

    ……

    费宏早就从蒋冕那儿得到授意，指了指一旁的汪俊道：“此等大事，应当由礼部统筹文官意见，诸位还是先与汪尚书商议吧。”

    谁都觉得，皇帝派亲信黄锦到翰林院来找两位翰林学士，一定是来寻求支持的，却未料皇帝使者到来后大礼议的事提都不提一嘴。难道说皇帝老早就清楚，翰林院的人一定站在“继统继嗣”一方？

    先前只是泄露出一点风声，皇帝以召见礼部尚书汪俊的方式，将大礼议之事提出来，现在才算正式拉开序幕。

    蒋冕直言不讳：“此事，虽然内阁不该一马当先，却应当与文臣共同进退。”

    论声望，吏部尚书是可以跟内阁首辅匹敌的，现在杨廷和退下去了，蒋冕又看起来胆小怕事的模样，此时不找乔宇，更待何时？

    ……

    今天就会穷追猛打，把他抨击个体无完肤，直至怀疑人生。

    这跟大礼议几乎是同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