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看人家,年纪轻轻,连学士都还没当上呢,就被考虑安排入阁了,再看看我们这些人……到现在连个侍读、侍讲都还没混到呢。
……
杨慎风风火火,跟刘春和石珤叙话时,俨然他才是顶头上司,说完后简单行礼便告辞,似要奔赴下一个战场。
谁让人家是首辅二代呢?
杨慎没有丝毫遮掩,提到皇帝找人入阁之事,还有现在他正在做的,防备皇帝重开大礼议的问题。
孙交道:“你也看出来陛下现在用人无所顾忌了吧?正因为如此,陛下才会耍手段……你不要以为今上做事一直都直截了当,以其跟介夫明争暗斗这两年的情况,所用手段你没见识到?”
“可能吧,天心难测,我一个小人物,怎敢下这种定论?但我觉得,现在朝中大礼议风气未显,若是用修兄太过激进,那边无声无息,你反对的声音便充斥朝野,你猜情况会怎么样?
正因为其还有退路,所以做事才会一往无前,等到了退不起的地步,就不得不瞻前顾后了。
事情还在发酵中。
朱浩笑道:“用修兄,堵不如疏,他不提,旁人就不提了?要防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这局面,令尊已不在朝,朝官无法做到齐心协力,还是想想以何等方式让陛下打消此等心思为好……正面对抗,难啊!”
杨慎现在要找朱浩可不容易。
“敬道,明说了吧,现在家父已退出朝堂,陛下必定会以重议大礼的方式在朝中掀起波澜,先前我之所以到处奔走,是因有消息说,巡抚湖广的席书,上了一篇奏章,提到尊崇兴献帝,要将宗祠排序等问题重新厘定,只是到现在,这篇奏章都未示人,也就是说,奏章是以密折的方式入京,连内阁都不知情……”
还是孙交了解朱四为人。
未必!
两人找了个茶寮坐下。
……
余承勋摇头:“议礼之事,其实各处都有议论,只是因为你……唉!有些话不会在你面前说出来罢了。”
刘春再道:“其实,我还是不太能理解志同兄你提到的极端情况……若陛下目的真是要让敬道入阁,或是以其为翰林学士,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以陛下目前的用人,就算直接把敬道提拔起来,只怕朝中文武也难反对吧?”
杨慎很诚恳,把他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朱浩。
“哦。”
朱浩就是在提醒杨慎,皇帝还没小动作,你激动个球啊?
“我觉得,结果反倒可能会适得其反,甚至激发一些人的逆反心理,或是有些人把握住机会,站出来跟你作对,提出一些相反的意见,以迎合圣意……只怕到那时你不好应对。”
杨慎又想到朱浩的话。
孙交立即做出判断:“陛下本意,估计是要让敬道入阁,或是以其为翰林学士,事情八九不离十。”
皇帝有此心,人家可是九五之尊,作为大臣就算再忠直,也阻碍不了有人想借机上位。
朱浩耸耸肩:“这跟在下有何关系?”
潜在的意思是,你来找我准是让我帮你打探消息,对不起,实在是无可奉告。
若是如此的话……那自己就是被人拿来当枪使的,等别人把怒气都转嫁到自己身上,到合适的时候,皇帝突然把杨一清和张璁给提拔起来,外人对这件事的反感程度就没那么高了。
杨慎作为当事人,对此完全不知情。
因为不知道该去哪个衙门找。
孙交颔首,“用修太过锋芒毕露,如今陛下是否真要在议大礼方面有所动作都两说,他却比谁都着急,迫不及待提出反对,如此明目张胆跟陛下作对,哪怕有几分文人风骨,可这样毛躁的性格,如何当得起阁臣的重担?”
杨慎走出翰林院大门时,有些茫然,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当下局面,忽然想到朱浩有唐寅这个恩师,可能会有消息,便不顾先前朱浩对他的无礼,还有他对朱浩的一番训斥,选择再次拜访。
你怎么防?
杨慎皱眉:“此人发配南京,居然还在蛊惑人心?”
现在杨廷和走了,朱浩上位最大的障碍被清除,皇帝已迫不及待要把朱浩提拔起来,至于朱浩自己的态度,好像没那么重要,毕竟朱浩一直都在他面前表态,身份地位什么的不会刻意追求。
看看人家这嚣张跋扈的派头,难怪皇帝考虑入阁人选时,首先把他给拎出来,简直再合适不过!
朱浩道:“我所知不多,先前能告知用修你的全都说了。”
朱浩笑着反问:“用修兄,你也说过了,现在令尊已不在朝,有人拿大礼之事做文章,怎会只有一人上疏?这世上攀龙附凤的人多了去,朝野上下不得志的人多如牛毛,难道只有一个湖广巡抚进行政治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