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离开。
明明锦衣卫没有治理一方的资格,但就是把地方官员压得死死的,谁敢跟锦衣卫相斗?地方正四品的知府随随便便就被他们抓回去,就算没动用私刑,那也是对地方士绅一种最好的震慑。
杨慎本来还想遮掩,但看朱浩那略显虚弱的模样,似有所不忍,也就坦诚相告:“家父请辞前一日,由司礼监掌印张公公,还有你那位老泰山,一起去内阁值房送了几份东西给家父过目,涉及这几年下来朝中大臣对家父的攻讦。
朱四想了想,问道:“何出此言?”
……
杨慎道:“有关你请辞之事,最好不要冲动,我会跟父亲说,让他老人家在朝中为你斡旋一二。责任不在你身上,你无须挂怀。”
牟大志从娄素珍那儿得知朱浩的计划后,以为知府大人疯了。
徐阶很不识相地摇了摇头。
“难道让我亲自押送不成?要是矿场的人不放心,那就直接找开平中屯卫行指挥使事的巩频相助。”朱浩道。
娄素珍微笑着点头:“公子说得对,有先前永平卫运送生铁被人劫走之事,现在谁都怕担责,所以这件事非要由公子来主持不可。”
……
难得有这么个欣赏的“手下”,杨慎觉得朱浩非常会办事,更是个背锅的好人选,若就这么走了,那他杨慎原本就薄弱的基本盘会越发惨淡。
杨慎沉默不语。
随后连有关怀柔伯施瓒的事情,都没有在朝堂上谈论,但皇帝似也不着急去跟施瓒追债。
娄素珍进到书房,见朱浩正在整理一些文稿,好像真要收拾一下家当准备回乡了。
似乎连大臣们都知道,这次杨廷和请辞真不是开玩笑,皇帝否决的态度也没以往那么坚定,杨廷和在朝的时间可能真的不长了。
出人意料,锦衣卫那边爽快答应下来,这让牟大志很意外。
杨慎心中焦躁不安,因为他觉得正是因为自己在永平府办事不力,才导致京师的事发生。
“唉!所以说啊,即便是一地知府,又怎么跟锦衣卫斗呢?人家到底是天子亲军,有陛下撑腰,是我这样初出茅庐的官员能与之抗衡的?先前我还是太过年轻啊。”
朱浩接手矿场才一个月,眼下要运出去的是他接手矿场后产出的第一批生铁。
朱浩道:“瞧你说的,好像要他运送炸药一样,有那么危险吗?胆小如鼠!”
徐阶感受到杨慎那种狂怒与无力。
消息传回知府衙门,再由朱浩通知尚滞留府城的徐阶和杨慎。
虽然他将孙交送木匣之事说了,却没打算深入。
“用修兄,你不该来啊。”
听到这里,杨慎再也忍不住,近乎是在徐阶面前咆哮:“都到这般田地了,还需要调查吗?这一切,不都是锦衣卫搞出来的?本地一个姓岳的家族,牵扯其中,但现在他们的人都被锦衣卫保护起来,连知府他们都想抓就抓,本地卫指挥佥事也在他们手里,我们能作何?不灰溜溜逃回京城,留在这里受辱吗?”
徐阶道:“那……锦衣卫会平白耗费人力物力运送?”
“你想想啊,若陛下无心,怎会将这些东西都精心保存起来?现在拿出来,明显是趁机逼家父隐退。”
本来杨慎来找朱浩,是想让朱浩帮他做事,但现在朱浩已对官场心灰意冷,有意撂挑子了,他知道不能再给朱浩增加压力,否则没法劝朱浩留下。
杨慎道:“子升,你应该也算正直之人,是否有勇气,跟我一起揭发锦衣卫的不轨之举?”
杨慎对此消息则显得很淡然:“先前发生一系列不愉快之事,致使没人敢运输生铁,敬道现在连当官的心思都没了,估计他自己也不想再承担责任,干脆把生铁交给锦衣卫押送,等于是说,在矿场便完成交接。”
杨慎觉得,孙交做的那些事朱浩早晚都会知道,没什么可遮掩的,早点跟朱浩说,反倒显得对朱浩很信任,但施瓒暗中检举揭发杨廷和,对朝堂上诸公而言还是秘密,孙交也未必会跟朱浩言明。
如此一来,地方上知道,就算把矿场交给你们又如何,最后说了算数的还不是我们锦衣卫?
永平府矿场的产品,主要是利用本地生产的煤和铁矿石,经过粗加工后产出生铁以及少部分钢。
杨慎一时沉默。
徐阶坐下,有些懊恼道:“先前朝廷争执不休,目的为何?矿场终归还是锦衣卫的,所产东西,也没法进太仓,难道锦衣卫会老老实实把这批东西运到太仓去?”
朱浩苦笑了一下:“用修,你不该对我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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