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不可留。”杨廷和道。
施瓒一听就明白了,感情杨廷和前来就是想让他毁掉那张条子,这样对方就可以断了跟这件事的所有联系。
杨廷和板着脸道:“要不是敬道扣下这批生铁,还告知犬子,何至于现在生出这么多事端?”
孙交很是为难,他不知道朱浩在搞什么鬼,目前李镗的供状中,只提到怀柔伯施瓒,没有往杨廷和身上牵扯,但明眼人一看施瓒就是被拉出来当中间人的,真正隐身在背后的始作俑者必然是杨廷和。
对了!
施瓒苦笑。
不再是以往那个喜欢当墙头草的昏聩老臣,而成为一个能够左右朝局,在朝中呼风唤雨的派系领袖。
“陛下慎言,此事怎会跟杨阁老有关?”
孙交摇了摇头,无奈道,“陛下的意思,让老夫去找怀柔伯,让我从他那里,把这批生铁要回来,不管以如何方式,就算让其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孙交有脾气了。
我回朝,明明是被蒋太后给绑架来的,从来没想过好好当官,就算被迫当了户部尚书,我也是准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混日子,可自从我遇到朱浩,世道变了,心态也变了,现在居然当着首辅大学士的面撒了一通脾气,把杨介夫骂了个狗血喷头!
……
醉翁之意不在酒。
……
随即他便明白过来,这哪里是皇帝的意思,分明又是朱浩那小子使坏……以往他喜欢拿朱浩当枪使,现在朱浩已经学会了怎么利用他孙老头。
孙交瞪起眼:“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莫非还要赖在敬道身上不成?咱先前不都说好,他现在不归你调遣?难道你在让怀柔伯办事前,就没考虑一下,此事若东窗事发,你能置身事外?”
“要不然,就算让怀柔伯倾家荡产,也要赔偿朕蒙受的巨大损失!”朱四恶狠狠说道。
杨廷和道:“一批生铁而已,不至于小题大做。”
剩下的事,要看杨廷和怎么跟施瓒沟通,等他们商量好后,若有必要,我再去一趟施瓒府上,不然的话我就装作忘了有这回事,除非皇帝催我。
皇帝你现在钻到钱眼儿里去了吗?
孙交也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孙交差点儿想吐血。
孙交道:“若真如此的话,君臣的体面将不复存在,陛下应当让老臣前去说和。”
京城。
孙交心说,朱浩这小子是觉得,光给杨介夫安一个不告自取的罪名还不够,还要让世人都知道杨介夫安欺君罔上?
孙交道:“你现在不但把怀柔伯、永宁卫指挥佥事给卷了进去,连敬道都被你给坑了啊。”
找怀柔伯施瓒?
本来让李镗把这批生铁给扣了,再跟皇帝谈判,皇帝一点办法都没有。
抵达乾清宫后,朱四将两份手稿交给了孙交,孙交看过后大吃一惊。
其实就是为了避免皇帝直接把这批生铁调去造火车和铁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要的是物资一定要在文官可控制范围内,谁知道这批生铁竟然凭空消失?到现在杨廷和连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都还没搞清楚。
所以出宫后,孙交毫不客气,直接派人去通知了杨廷和,二人就在金鱼胡同杨廷和的私宅相见。
皇帝跟杨廷和间,因为一点生铁产生矛盾,又要让他孙交出面,充当和事佬,两边游走?
这种事还用告诉李镗?就算不说,李镗也明白我一个怀柔伯有什么权限命令他这么做?你的条子还在我手上呢!
孙交道:“那……不知陛下,您想要如何呢?”
朱四叹道:“朕也没想到啊,朝中竟然会有人监守自盗,还是世袭勋贵,那几百万斤的铁,要真想用在军备上,大可像孙卿家你这般,直接给朕写上奏就行了,朕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为什么要偷窃呢?现在居然还给弄丢了?朕怎么觉得他们就是在跟朕扯淡呢?”
这小子滑腻得很。
孙交一怔。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
对!朱浩那小子就是猪油!
施瓒得知生铁凭空消失之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要不是之前避讳跟朝中文官过多接触,他早就去求杨廷和出面斡旋了。
这也太二逼了点吧?
施瓒就是给人跑腿的,这件事皇帝的目标只是施瓒?
孙交的意思,别人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女婿朱浩的安危。
……
孙交一听。
朱四好似在认真思量,半晌后才道:“朕也不想深究,现在一门心思把那批铁给拿回来!”
杨廷和不相信皇帝挖这么个大坑,就是为了几万两银子。
杨廷和倒没什么紧张的情绪,或许在他看来,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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