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好像挺为杨慎考虑的。
张佐对黄锦的态度还算满意,点点头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以后记住就行。再是想办法增派些人手到永平府,这样无论是朱家小先生,还是唐先生用人,都能随时调动。去吧。”
杨慎道:“除了你,还有谁合适?”
这并不代表朱浩还当自己是杨氏门人。
朱浩有些为难:“这……怕是不妥吧?我乃地方知府,去见卫所之人,谈的还是欺瞒朝廷的事,这恐怕……”
杨慎没想到朱浩回绝得如此干脆。
而这恰恰是朱浩设计这一切的原因。
……
你杨慎还当是以往京城时?
以往你强人所难的地方可太多了,远不止今天这一次,现在你我虽共事,但已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做事岂能还像以前一样你动脑子我跑腿?
朱浩也是在提醒杨慎。
也该换换了吧!
黄锦赶紧认错。
朱浩笑了笑。
席间有消息传来,唐寅要见朱浩。
那时皇帝就会站出来说,不行,朱浩是当初商议好被委派出来管理矿山,那他就必须留在户部,否则朕就要把矿山收回,继续派人经营和出去开新矿,是你们文官不讲信义在先,逼朕这么做的。
徐阶怎么说都是跟你一起来的,若事情发酵,被人揭发出徐阶去跟本地卫所的人见面,并私自转运本该属于官营矿场的生铁,那徐阶不什么都完了?还有,徐阶跟你一起来的,能说这件事跟你无关?
我既可以取得你们杨氏的信任,继续帮你们做事,套取想要的情报,却不用背负背叛杨氏的罪名,甚至连首辅杨廷和都没法决定我将来被委派到哪儿。
“唉!”
杨慎道:“家父让怀柔伯暗中跟李镗通信,但李镗是否会同意,两说。若有你这层关系,知府和卫所一同出面,那李镗应该就会打消顾虑。”
杨慎对朱浩有些无语。
朱浩仍在“病”中,偶尔见见蒋山同等知府衙门的属官,也都是隔着内外间的帘子说上几句。
杨慎没好气地白了朱浩一眼:“你知道的太多了,对你没好处,反正是家父暗中找到他,他也不能将家父拜托的事泄露出去。
张佐叹道:“这位小先生,在王府时你便见识过了,做事经常出人意表,用起手段多让人始料不及,咱家只是提醒你,下次不要再自作聪明。
但现在人家徐阶不过是个刚考上进士的天真小伙儿,你非要把人家拉下水,你这不是缺德吗?
杨慎突然笑了起来:“那你觉得,让子升去如何?”
朱浩道:“用修兄有事直说。”
那时名义上我是你爹的门人,你爹指派我做事,甚至我对你几乎也是唯命是从,但现在皇帝、孙老头和你爹三方都已达成协议,我成为孙老头的人,你还想对我发号施令的话,就要考虑一下我愿不愿意了。
“你……唉!也罢,你自己决定吧。”
再说了,你有说过把徐阶拉到你的阵营?
朱浩对一旁前来传话的于三道:“跟唐先生说,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让他回头再来吧。”
“你以往是小人物,但现在情况却不同,事关陛下所开矿山,几边人估计都想拉拢,你可别妄自菲薄。”杨慎道。
当晚,朱浩还与杨慎一起吃饭。
永平府城。
杨慎道:“你这装病,倒装上瘾了,现在还不露面?”
黄锦对张佐毕恭毕敬,就算二人同为兴王府太监出身,但张佐地位远在黄锦之上,黄锦对张佐的恭敬既像是对上司,又像是对自家长辈。
只有杨慎私下前来造访时,朱浩才从“病榻”上下来,二人一起到厕屋花厅的茶桌前相对坐下,斟了茶水,单独叙话。
黄锦跟张佐作别后,走了一段路,才伸出手,抹了额头一把冷汗。
你杨慎真会利用人。
以往利用我也就罢了,我本来就打算当卧底,让你利用。
……
黄锦拱手:“卑职这便去了。”
朱浩把藏生铁的事告诉他,还让他有机会暗中通知杨廷和,并有了妥善的解决方案,这都是朱浩冒险的结果。
“嗯。”
……
在杨慎看来,你人都回府城了,也就没必要继续装神弄鬼,可以出去示人了。
朱浩笑道:“装都装了,正好我不喜欢跟地方官场的人过多接触,眼下已到这般地步,我的任务基本已不再包括治理一方,这个知府,只需要管好矿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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