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纪凑过来低声问道:“此事到底是谁在背后主持?唐寅?还是张璁?”
乾清宫。
如今正德十六年那批进士中,连状元朱浩,才刚调任永平府知府呢,朱浩的官升得算是那批进士中最快的,当然,一切都建立在不跟张璁比较的情况下。
“切!”
张佐应了一声,却不明白,内阁想制约司礼监?
蒋冕闻言不由带着几分担心。
内阁。
眼下皇帝身边真正能数得上号的人真心不多。
同样都是当皇帝,前面那位正德皇帝忙的是怎么运作到西北去打仗,在京城则建豹房搞一些吃喝玩乐的事。
蒋冕道:“陛下于天津等北方沿海港口造船,总觉得透出一股邪性。”
……
杨廷和脸上的神色稍微舒展,望着蒋冕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和欣赏。
就算司礼监不算是内阁的上级,至少也是平级,一个是外臣一个是内官,这也能互相制约?
事本来就不归户部管,孙交以户部的名义上奏,算是给内阁留下最后的面子。
蒋冕道:“介夫无须担忧,眼下远未到把事情做到无法收场的地步,相信陛下那边也不会贸然激进。”
朱四道:“敬道说,只怕内阁下一步要针对的人就是你,他们找不到朕身边到底是谁出谋划策,一定会怀疑到你和跟随朕入宫这些内官身上,一定会想办法制约你们的权力。”
……
杨慎这番话,有点挑唆朱浩到永平府后跟矿场的人火拼的意味。
以杨慎的口气,锦衣卫怕个球?
朱四突然对张佐说了一句。
朱四一脸不屑之色,“朕有敬道在,需要这种小角色做事?给他个大理寺少卿,算是对天下人有个交待,让别人都知道,愿意出头为朕做事之人,朕一定不会薄待,至于他的能耐……再怎么高,能跟敬道相提并论吗?”
大概意思,就是先任由杨廷和把皇帝身边羽翼都给剪除掉,一切都顺从杨廷和之意,这样其离开朝堂时,觉得已“完成任务”,顺利扫除了皇帝任用“奸佞”的渠道,但又不令皇帝身边人真的伤筋动骨,保留了未来继续为皇帝效命的资格。
朱四继续道:“以敬道估计,最近恐怕朝臣会纷纷参劾朕身边人,包括你跟黄锦,在朕登基后,对兴王府旧人缺少管束,就怕他们在民间犯事……
张佐好奇问道:“何为……争一半?”
皇帝都已经调遣完毕,连通知朝臣的打算都没有,还是孙交主动去询问,这才有了这么一份好像通知一般的上奏。
……
蒋冕的格局,大概已经够接任首辅之位了。
难得张璁当初因挑起大礼议,在士子中有一定的名望,在官场也有了一定积累,可以委命到重要的职位为皇帝做事,但现在看起来……张璁在皇帝心目中,仅仅是个做了事可以给其一点奖赏的跑腿,根本无法往决策层发展。
对皇帝来说,好像有了朱浩这一个军师,就容不下别人。
朱四看完后笑道:“果然,都被敬道猜中了,只要朕坚持给张璁争取个大一点的官职,就算姓杨的觉得不可理喻,还是只能接受。”
张佐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虽然从实际效用上来说,眼下这位可能更务实些,为的是赚钱而不是花钱,但从大臣的角度来说,还是需要那种安分守己、只盯着朝堂那一亩三分地的皇帝,那才是他们需要的“明君圣主”。
蒋冕将孙交报上来的一份有关从天津调运船只的上奏,交给杨廷和。
“呵呵。”蒋冕摇头苦笑,“若是安排的官职不合陛下的心意,只怕就算是朝堂上请旨,也是徒劳。”
张璁入朝尚且不满两年,做个正四品的外官已经算是破格提拔,若是让其当了正四品京官,就算只是南大理寺少卿,不也乱套了?
蒋冕最初虽然想不通为何杨廷和会做此决定,但他在简单思索后,便已站在杨廷和的立场和角度去考虑问题。
“是。”
“……有些事,明面上不好说,只能私下来讲,你到永平府后,不要循规蹈矩,毕竟那边陛下布置了锦衣卫,你不用担心把事情闹大,要记住,朝中有人为你撑腰,无论你做出什么事,只要不出人命……哪怕真闹出了人命,只要你没牵扯太深,都不会影响你仕途……”
杨廷和冷冷回道:“作何拟定,有什么要紧的吗?该造都造了,造出的船只也调去了江浙,此事放到朝堂上去说,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除了王府出身的,外臣中只有个张璁看起来像是一心一意为皇帝做事。
张佐一脸懵逼,我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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