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幸言中

; 陆松道：“之前已跟王爷提过，现在陆先生到来，再简要说明情况……卑职昨日察觉锦衣卫朱千户神色有异，便趁昨夜和今日早些时候，带人去其在城内住所，以及城门各处查探，同时也问询本地王府眼线，得知这几日相继有不明来历的壮汉进城……”

    张佐提出异议：“陆先生，仪卫司如今留守王府的足足有百八十号人，这都不够保全王府安全吗？”

    这次阵仗没有昨晚大，除了朱祐杬外，还有二人昨夜没有来过，有一个唐寅很熟悉，正是王府仪卫司的典仗陆松。

    那侍卫很客气：“陆先生啊，不是说王府加强警卫力度，是您跟兴王提的意见吗？您会不知情？”

    连带他去见兴王的张佐都有意无意唱反调，显然这个兴王身边人更明白王府上下人等的愿景如何。

    在他看来，兴王府有护军，人数至少有千人以上吧？在此基础上，加强戒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自己说的好像没错。

    张佐平时就住在王府，外边没有私邸，不像王府属官那般早就在长寿县城安家落户。

    唐寅叹道：“只是觉得事情反常，所以才来告知，进王府后除了教导世子和郡主学问，并没有为王府做太多事……以在下想来，发现问题，提出问题然后给出解决方案，这不过是唐某在王府当差应尽的本分。”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兴王府真正能派上用场的护卫也就三四百人，还分散在安陆周边王庄各处。

    唐寅一怔。

    ……

    昨天我提完意见，本以为谁都只当我放了个屁，怎么一转眼这屁开始变得有味道了？那到底是香还是臭？

    ……

    ……

    我昨天才建议加强戒备，今天陆松就调查出威胁是实打实的，事情有这么凑巧？你陆松反应如此敏锐，居然会做那份外之事，还被你一天内就查出线索？

    自己是比兴王虚长几岁，但还没资格像张景明和袁宗皋那样，得到兴王“先生”的尊称吧？

    ……

    与昨日敷衍的态度不同，张佐这会儿脸上全是恭维的笑容：“陆先生，王爷请您过去，请吧。”

    “没……没有。”

    唐寅见一名仪卫司的侍卫走过来，他隐约认得，不由拦住问了一句。

    唐寅看出来了，他跟兴王提出加强戒备这件事，让王府同僚对他有了看法。

    但在王府中做事，就算多晚也要随叫随到，总不能跟张佐说，我画还没画完，今天就不去了？

    唐寅很为难。

    上午唐寅不用给孩子们上课，就留在房间里熟悉朱浩给的教案，王府没人找他。

    唐寅心想：“估摸兴王也觉得是我杞人忧天，当时对我可能抱有期待，事后却觉得我只是危言耸听，为挣表现无所不用其极吧？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

    在南昌时与其说他是宁王幕僚，倒不如说就是混进王府蹭吃蹭喝，宁王刚跟他谈及造反大计，他就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频频装疯卖傻，最后跟着朱浩逃了出来。

    晚上吃饭时，破天荒没人前来招呼，好像他被人杯葛了。返回自己的院子，唐寅拿起笔作画，始终无法进入状态，外面突然一阵嘈杂。

    王府加强戒备，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事。

    张佐又问：“还有句不中听的……您这么针对锦衣卫朱千户，是跟锦衣卫与宁王的良好关系……还有朱浩跟家族不睦有关吗？”

    朱祐杬道：“是不是应该把朱卫正叫过来商议一番？”

    这算什么？

    王府放出风声要加强戒备。

    唐寅走出朱祐杬的书房，往外院自己的住所走去，张佐快步追上。

    唐寅见王府内加强了戒备，同时把在外当差的朱宸也叫了过来，显然是在布局，怕是王府给自己面子要搞个演习之类的大阵仗，不由开始担心回头事情子虚乌有，会影响到自己在王府的前途。

    “卑职问询过王府周围商贩，才知最近很多人打探王府动向，连王府几时人员进出，或是侍卫几时轮班等等，都在打听之列……所以卑职斗胆猜想，或是锦衣卫对王府有不轨之企图。”

    “这些人乔装打扮，却都怀揣兵器，今日午后更有人在城中酒肆闹事，还洋洋自得称锦衣卫办差，闲人勿扰。”

    唐寅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兴王对自己的称呼不同了？

    “陆先生？可还忙？说两句吧。”张佐笑盈盈道。

    收拾心情，唐寅跟张佐再一次前往王府内院。

    种种因素让唐寅态度发生动摇，这次不打算再坚持昨天的意见，反而想劝说朱祐杬及早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