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朱家不使绊子,我仕途也不会顺当,给我多少好处让我给你当出头鸟?
“朱乡老请坐,来人,奉茶!”
朱万简笑呵呵道:“乃是舍弟。”
……
……
京钟宽的反应却与朱万简想象的不同。
旁边县丞走过来,本要把契约拿去办理,京钟宽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转头好奇问道:“朱乡老,这宅子好像是忠义将军家的,不知忠义将军……”
刘管家急忙道:“二老爷,这是老夫人……”
刘管家带着人抬了两箱礼物跟在后面,朱万简代表朱家前去拜访长寿知县京钟宽,可谓礼数十足,料想京钟宽不过举人出身临时代理附郭县知县,出身来头比前任知县申理颇有不如,锦衣卫朱家派人上门,应该会言听计从。
可他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做事哪里用得着别人在旁指手画脚?还把不把我当回事?
朱万简笑道:“京知县客气了,之前一直想登门拜访,未敢叨扰,今日得见……京知县可真是才貌双全。”
你还真当我对本地情况一无所知?
刘管家无奈,只能依言退到县衙门口。
“娘,我看那女人多半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不如派人追去,把人抓回来。”朱万简一脸凶恶之色。
连一旁的县丞都看不下去。
……
你锦衣卫名头再大,那也是虚的,我一个只干半任的代理知县怕你个球!
京钟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继续装糊涂,“忠义将军为国捐躯,朝廷特赐予田宅奖励,难道是他没子嗣传承,所以朱家要将其收回?”
朱万简越发不耐烦了,信口胡诌,一点都不知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愣是编造弟弟遗孀的劣迹,横加污蔑。
说着转身要走。
朱万简大步上前,发现刘管家要跟自己进去,当即抬手阻止:“门外候着。”
这就是欺负京钟宽不是本地人,以为京钟宽不知朱家内部恩怨纠葛,纯属欺生。
朱嘉氏准备很充分。
朱嘉氏道:“此事不用你去张罗,眼下你与刘管家往县衙一趟,找县尊将其留在城中的宅子全都过到朱家名下……她既选择带孩子离开,就该料到宅子要回归我朱家,也算错有错着。”
这几天前来送礼的人不少,京钟宽能见的都见了,对他这样任期不过还有一年多的知县来说,干完这一任十有八九要赋闲,他也不是稀罕那点礼物,就是想多结交一些人脉,本地士绅比他有来头的大有人在。
朱万简道:“说来惭愧,这件事涉及家中纷争,请京知县行个方便,我朱家自当感激不尽。”
京钟宽惊讶地问道:“可为何本县听说,忠义将军不但有子嗣,名字叫朱浩,且有遗孀需要抚恤……”
京钟宽不动声色,还是表现得客客气气。
朱万简竟果真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态度极为随便,显得他跟京钟宽有多熟稔一般。
朱万简一拍桌子,起身怒斥:“姓京的,你什么意思?莫非不给我朱家面子?”
京钟宽也不怒,笑盈盈道:“给不给面子,咱也要照规矩办事,要么有契,要么乡老坊老一起前来做个公正,要是各方都觉得妥当,那本县也不会横加干涉……只是现在一切手续都没有,让本县来为朱家出头,恐怕不合适吧?
瞧瞧我应付得多好!
感情姓京的早就知道我弟弟有儿子,故意呛我是吧?
如果说本地来头大的,朱家绝对算得上一号,虽然朱万简现在只是个草民,谁让他有个锦衣卫千户的爹?要说朱万简本身曾经也是锦衣卫百户……只是被夺职,说不定将来官复原职了呢?
朱万简正觉得颜面扫地,需要找个地方找补,闻言手一挥:“要回你回,老子还有别的事做,以后进县衙这种破事……谁爱进谁进,老子还不干了呢!”
他用可悲复可怜的眼神望向朱万简,好似挑衅一般:你怎么给他颜色瞧?
朱万简与刘管家一行到了县衙门口,让门子递了拜帖,随后县丞出来迎接。
……
京钟宽略带不解:“此等事,跟典吏打声招呼便可,何须朱乡老亲自登门呢?”
县丞又听不下去,向京钟宽解释:“朱三夫人平时待人接物很是平和,在街坊中多有贤名。”
朱嘉氏白了儿子一眼:“眼下你抓她回来有何用?不如等过年后,她带人私逃这件事传到街知巷闻,那时她再回安陆,还有何脸面自立门户?出门怕也要被人戳脊梁骨……”
朱万简从没听别人称自己为“乡老”,顿时觉得颜面有光,心中对京钟宽多了几分懈慢。
朱万简顿时露出一种“一看你就不知情”的浮夸表情,眯着眼把头侧向一边,用余光瞥向京钟宽:“没有的事,京知县从何听来的流言蜚语?我家的事,能不比阁下清楚?”
这知县……来头小,果然不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暗爽。
刘管家其实不用朱万简说,光看衙差的反应就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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