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旱涝保收

朱浩所料。

    “苏东主，天色已晚，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谈？此时多有不便。”

    翌日清早。

    让人知道我们用秘法晒盐，岂不是连贩卖私盐之事都会被人知晓？那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么？

    ……

    苏熙贵道：“一万两不是不可以，毕竟我们都是熟人，认识非一两天，完全可以谈。但这一成的收入……不如这样，你将秘方拿出来后，可以继续用，只要不告诉旁人便可……这额外的条件就免了吧。”

    朱浩笑呵呵道：“苏东主看来体会颇深，却不知我开出的条件是否答应呢？”

    这时代内陆地区没人晒盐，就算被人发现，也想不通这是做什么的。

    朱浩和朱娘先回家准备。

    ……

    ……

    不得要领。

    朱浩笑道：“娘，你怎么糊涂了？我们那雪花盐说白了就是私盐，贩卖私盐可是犯法的，苏东主有权有势，一旦被他盯上，我们还能安生做生意？再者说了，我们有了一万两银子……就可以回归安稳的生活，为什么还要继续担惊受怕呢？”

    苏熙贵心想：“这小子哪儿来的自信？认定我无法从旁处打探到他的秘方？”

    随着苏熙贵话音落下，朱娘陷入两难境地。

    大明地方官做到头，基本就是布政使，黄瓒年岁不小，马上面临致仕，要想入中枢当六部侍郎，甚至更进一步做尚书，那就必须要在诸多布政使中有着卓然的政绩，可作为家族背景没那么强大，更没有后台的黄瓒来说，很难。

    “这……”

    苏熙贵还是不言语。

    ……

    苏熙贵一拍桌子：“真如你所言，别说一万两银子，以后一成的分成也照给不误。”

    朱浩道：“旁人都会的，自然称不上秘方，如果真可行，苏东主怎么说？”

    以苏熙贵做生意的精明头脑，自然能觉察这晒盐之法的优势所在，也明白此等晒盐法会给大明盐业带来如何的改变，为他姐夫仕途带来多大的帮助。

    朱娘和李姨娘都用诧异的目光望向朱浩。

    “再者说了，最近这天下行盐的买卖，可不好做啊。”

    朱浩很难跟朱娘这样的政治小白解释清楚。

    ……

    “苏东主太过精明，而且他是官商，我们会不会被他摆一道？”朱娘不无担心地问道。

    说是准备，其实没什么可准备的，不过是朱浩把具体晒盐方法拿出来。

    朱浩不会一次就给全，先给大致的方法，至于那些推卤、赶卤、制晶等诀窍，朱浩先不会告诉苏熙贵，要看过对方的诚意再作决定。

    “啊！？”

    苏熙贵手都在颤抖，面带惊喜：“冬季出盐只需要一个月左右吗？那夏天岂不是……住自然是要住的，不过银子今日就会奉上，旁边……那是何物？”

    他明白无误地告诉朱娘，现在朝廷为了修宫殿，同时皇帝为了在豹房胡作非为，向天下摊派诸多苛捐杂税，普通经营官盐的商贩都快活不下去了，这时候你还想守着个秘方发大财？做梦呢！

    她一直追求平静安稳的生活，之前也曾提过要及早收手，只是这次朱浩说要把秘方卖给苏熙贵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门外的苏熙贵听了，不由笑道：“还是朱家少爷明事理，就请朱家少爷到我住那家客栈谈，你们那边叫几个人……事情谈妥后，银子自会奉上。”

    朱浩当即拿出一张图纸，道：“这就是我设计的盐田，现在是晚上，不能即刻证明，明儿一早我带你到城外盐田走一圈，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听到有士绅在，朱娘更不会开门了。

    等苏熙贵到了盐田边，看到盐田中成片的晶体，连靴子都没脱，便直接穿过三合土修建的田坎，跳进盐池，俯身拿起一块盐晶放到嘴里……

    苏熙贵连忙阻止，“我这个人呢，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如果你们的秘方真的能白地里出盐……虽然我知道这不太可能，但真如此的话……也不是不可接受。”

    朱娘发现自己跟儿子争论毫无道理。

    朱娘白了她一眼，“妹妹想多了，苏东主又不是傻子，怎会用一万两银子来买个方子？只是小浩一厢情愿罢了。”

    朱娘看了看朱浩，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李姨娘的说法。

    李姨娘突然憧憬起大地主的生活来。

    ……

    “苏东主，如果我们不是用此等方法，这半年来怎能产出如此多雪花盐？”朱浩道，“如果黄藩台将此法上报朝廷，让朝廷选择一地先行试验，取得成效后再在大明各盐场推广，届时大明食盐产量翻番不说，品质更是有极大的提升，黄藩台功绩卓著，到京师当个户部侍郎绰绰有余……”

    客栈客房。

    我才不会傻到开门呢！

    “小浩，你怎么突然说把方子卖了？咱自己晒盐，不好吗？”

    “夫人，一万两银子能买多少田地啊，到时咱……不得有上千顷良田？想都不敢想。”

    朱娘把要卖方子的事一说，李姨娘先也是不解，随后点头：“老爷不在了，浩少爷便是一家之主，由他来决断，不是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