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亦步亦趋跟着,最后实在忍不住,凑上前问道:“袁长史,既要带他回去,为何又……不急了呢?”
想到这里,陆松心中满是惭愧。
陆松在外等了半晌,见一个中等身材相貌平平的中年人出现在面前,他上前问询过对方的姓氏和目的,这才带进别院跟袁宗皋相见。
听口气他似乎很看好朱浩,准备用心培养。
袁宗皋看到朱浩的反应,明白这孩子既怕死,又怕母亲失望,一个父亲早丧已能独当一面的孩子这会儿只能把委屈憋在心里。
朱浩没有去看袁宗皋,垂头丧气道:“我……我害怕。”
朱浩道:“娘,详细情况我没法跟你解释清楚,总之今日我自火场死里逃生,容我先平复两天心情,然后才考虑是否回王府。”
师父师父,他没爹,你就当他半个父亲。
袁宗皋面带深意,道:“你以为兴王府是他一个孩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很多事,由不得他!”
陆松心想,或许在袁长史心中,我值得信任,才让我知道朱家内线的真实身份,但其实我背地里却在做对不起王府的事……
朱娘抚着朱浩的头道:“小浩,难得袁先生如此赏识……怎么,你是害怕辜负先生的期望吗?”
刘管家为难道:“这个……小的不清楚。”
“也罢。”
临日落时,那人出现在相约的别院外,这栋别院并非是兴王府产业,而是袁宗皋私人所有。
朱娘属于华夏传统女性,在贵人面前显得特别谦卑,道:“犬子父亲早逝,入王府前尚未正式开蒙,只有一位路过的陆先生教导他,若是他在王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袁先生多多海涵。”
袁宗皋嘴角一撇,道:“有什么值不值得信任的?他为了子孙后代的前途,背叛主家,而王府则多了一个耳目,各取所需罢了,他做多少事便能获得相应回报,若身份败露吃亏的是他自个儿,难道他会不知轻重?此等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至于这孩子进王府做伴读,乃是事后家里知晓他去参加选拔还一举通过,为此老夫人十分着恼,上门训斥一番,勒令其进王府后打探情报……”
朱浩略微迟疑,“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冲着陆松说完,袁宗皋又对刘管家道,“老刘,陆典仗乃我兴王府柱梁,绝对值得信任,以后有紧急事情,只管跟他说。”
朱娘跟着进入铺子,她本想好好对袁宗皋感谢一下王府对儿子的栽培,但听了袁宗皋的话,一时间有些犯迷糊。
朱娘赶紧拉着儿子的手返回铺子,关切问道:“小浩,你说王府起火,还说有人想烧死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刘管家连忙应声。
回王府?
……
等刘管家出门,陆松有些担忧地望着袁宗皋,“袁长史,此人……可以信任吗?”
这会儿朱浩必须表现出孩子该有的样子,今天他可是差点儿死在火场,还有人叫嚣这把火是为了烧死他才放的,甚至在他救人时堵门。
退一步说,即便王府不让他回去,朱浩也不亏。
从心底里他是向着兴王府的。
袁宗皋在朱娘母子相送下,走出铺子,带着陆松等人往街口走去。
如果经历过生死,还可以大无畏地选择留在王府,那只能说明他心机深沉,另的目的。
袁宗皋没有勉强,“以后再有锦衣卫的人造访朱家,你立即通知陆典仗,他住在靠近王府的小拐子胡同,回头让他把详细住址告诉你。”
“先生,人带来了。”
水里火里两次拯救朱厚熜,跟未来的嘉靖皇帝已建立起联系。
出任一个县的主簿,意味着由民到官的阶梯式跨越,难怪刘管家会感激涕零。
陆松出门后,袁宗皋便详细询问有关朱浩的事。
我儿不是正在王府读书么?
……
他很清楚,只要说朱浩跟朱家关系不好,兴王府就不会对朱浩痛下杀手。
……
“……这孩子天资聪颖,行事天马行空,却颇有针对性,实乃可塑之才。但这三房从来不得老夫人青睐,当初他父亲便是自小缺乏父母关爱,才欲在兵事方面出人头地,可惜北上平叛以身殉国,留下孤儿寡母常遭家族欺辱,连其父遗产都难保全。”
“这样吧,朱浩,你刚经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不如在家休息几日,等心境彻底平复后,再回王府不迟。”
朱浩一脸为难,像要对母亲解释,却又说不出口。
袁宗皋笑了笑,转而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朱浩,问道:“朱浩,你是何意见?”
……
以袁宗皋的深谋远虑,怎会考虑不到把他赶走后带来的后果?以朱家为代表的锦衣卫会放弃对兴王府的监视?
本来还不觉得如何,但想到朱嘉氏让儿子进王府刺探情报,这等于是跟兴王一家为敌,想到这里,朱娘便思忖是否让儿子彻底打消回王府读书的念头。
刘管家虽然对朱浩有成见,却不像朱嘉氏和朱万简那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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