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形势紧迫

读书的资格都没有，以后谈何秉烛夜读？”

    老太太说完，起身便走。

    “浩少爷，姨娘觉得……你娘说得很有道理。”

    朱浩用热切的口吻道。

    朱娘还想争论一番。

    回来时发现店门已经关闭，这跟朱浩交待朱娘的经营策略不相符。

    一句话就把两人暗地里说的话暴露。

    就算朱浩真的找到先生，开蒙读书了，但靠读书走科举出人头地，依然是小概率事件。

    但他知道苏东主关系网强大，或能办好这些，毕竟他拥有的晒盐法无异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山，没人不喜欢。

    这是要感谢吗？

    朱浩一脸乐观的表情，朱娘看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眼看就要六月下旬，留给自己的时间也就十天左右，若计划不成，很可能就要进囚笼，回到朱家被人拴住，想出头全看朱家人的脸色……

    朱浩叹了口气。

    一家人围着新置办的烛台吃饭，饭菜很不错，可朱娘和李姨娘怎么都打不起精神。

    “……老三家的，不是为娘非要为难你，一切都是为了老三留下的独子着想，难道你以后还想改嫁？不能相夫，就要好好教子……

    他们似乎并不是从王府大门出来的，至于自何处不好说。

    屋子里一烛如豆。

    到这里已经蛮不讲理了。

    朱娘摇摇头：“为了让你有书可读，娘吃多少苦都行，娘不想让你小小年纪就在市井厮混……看看你最近都跟仲叔他们搅和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以后你就做个贩夫走卒？而且……若是你不回朱家，如何承袭你爹的军职？这一步早晚要走……”

    虽然知道这个计划很疯狂，因为两个孀妇带着孩子，根本没法远行，官府路引什么的很难搞到。

    最后最大可能还是要承袭军职，朱浩的父亲为大明尽忠而死，可谓根红苗正，接班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前提是必须要服从家族安排，因为这军职准确说是朱家带给朱浩的，而不是朱娘。

    日过正午，朱浩抬头看了看天色，心想这会儿王府里应该已到午休时间，谁知又等了半个时辰，依然没见那少年出来。

    朱娘想得很长远。

    朱浩正色道：“娘忘了之前咱的约定吗？现在还没到月底，祖母只是顺道过来给娘施加压力，娘若就此屈服，那咱之前的努力算什么？咱的晒盐法，是不是要交给家里？怎么对得起爹在天之灵？”

    天刚亮朱浩就再次去城外的小山查看他亲手布置的陷阱等物，确定没问题后才回城到花鸟市等候兴王府那个孩子。

    翌日。

    朱娘不解地问道：“小浩，你说的争取……是指什么？”

    他算是看出来了，现在两个女人都开始偏执，光嘴上劝说没用，只能靠自己实际行动来挣脱束缚。

    如果只是为了她自己，就算咬牙也要坚持下去，可涉及孩子前途，当娘的便犹豫了。

    朱浩感觉到时间的紧迫。

    “若是他不来，就前功尽弃了。”

    此话让朱嘉氏颇感意外。

    朱浩准备好一切回家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朱娘早就买了笔墨纸砚，闻言立即拿了出来，随后朱浩便在朱娘和李姨娘注视下泼墨挥毫，在白纸上把唐伯虎的《桃花庵歌》默写下来，只是故意写得很潦草，让朱娘看不出太多破绽。

    朱娘未做表示。

    若是连这条件都不答应，朱娘觉得自己愧对儿子，便点点头：“那你用心学，若是能打动陆先生，让他长久留在安陆，娘绝对不会让你回朱家。”

    但李姨娘很在意朱浩的前途，哪怕明知回朱家有危险，也义无反顾。

    分明是想上门敲打一番，明知这是我朱家内部事务，居然敢牵扯进来，活腻了吧？锦衣卫也敢惹？

    带回去后是否真的给机会读书，一切不都攥在老太太手里？你朱娘岂有不俯首帖耳的道理？

    正如朱浩之前分析的那般，大的治不了，还拿捏不了小的？以朱浩现在虚岁八岁都未开蒙，朱家就有理由把孩子带回去。

    “娘，不管到月底您作何选择，但至少趁着陆先生还在安陆，让我多跟他学习几天，可好？”

    夜色深沉。

    这距离朱浩计划的完成，向前跨越了一大步……就是不知那个跟随出来的人是谁。

    此时他既恨自己小身板不能独立，更恨朱家咄咄逼人。

    李姨娘连登堂入室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站在月门边往正屋这边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