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未雨绸缪

    李姨娘闻言兴奋得手舞足蹈，“之前借的二百两没花多少，加上这些……够还苏东主的了。”

    朱万简找人时刻盯梢，虽说米铺照常开着，但真正进去买盐和粮食的人屈指可数，朱万简计算过，这架势别说是赚四十两，就是赚四两都难。

    朱浩看出朱娘对于行商的回避。

    ……

    朱娘喜滋滋道：“都是赚回来的。”

    ……

    跟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买了几头毛驴回来，毛驴主要是用来拉磨，把盐晶磨碎，然后一袋袋封装好。

    但朱嘉氏明白，就算现在银子到了京师，多半也不会落在儿子手上，而是被锦衣卫乃至东厂那些蛀虫给吞没，朱万宏没胆不在这收据上签押。

    林百户说完，把一份收据交给朱嘉氏。

    “夫人，这是……”

    朱嘉氏很清楚，朱家已不可能迁回京城，最好就是保持现状，最惨就是正德皇帝无后，兴王世子登基，那时朱家将万劫不复。

    朱娘还在为难。

    “太后召问，特地提到自从兴王世子出世，兴王府内情从无上报，怪责朱千户办事不力。”

    林百户沉吟一下，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先前锦衣卫曾安插六名细作混进兴王府，奈何被发觉，有四人被赶了出来，其余两人到现在都无踪迹，很大可能已被灭口。”

    朱浩明白，目前各方都在打压自己，各种谣言满天飞，少有顾客临门，靠零售赚钱并不靠谱。

    朱浩问道：“娘，咱手里的官盐好像还没转出去呢……怎么也有八十两银子收益吧？”

    朱嘉氏摇头：“家夫卧榻不起，很多时候口不能言，需要人贴身伺候，恐难应对。”

    有问题朱娘首先想的是回避，而不是面对。

    ……

    “哎呀。”

    最近一段时间，朱嘉氏没有过问朱娘生意上的事。

    林百户道：“在下希望见一见朱千户，跟他细谈。”这是不想跟朱嘉氏说太多秘辛，而要跟奉旨居家迁移安陆就近监视兴王府的朱明善密谋。

    “……先前有大臣援引宋仁宗养宗室子于宫禁的先例，上奏请陛下以皇室宗亲中才德兼备者入宫修习课业，太后得知后大发雷霆，严令各处宗室不得宣扬此事，安陆这一脉可说是众矢之的。

    “娘，往北走，引地就对不上了，咱以前不做行盐买卖，所以对市场不太清楚，但现在既然要行盐，就必须掌握行情，其实地面越不太平，对行商来说越是机遇，就算我们平价卖出去也不亏。”

    “这……真的是用盐窝子的卤子晒出来的？”

    对方言下之意，兴王朱祐杬的长子朱厚熙，并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人谋害。

    “省城？”

    自从朱明善去年坠马伤及后脑及脊椎，现在只留着半条命，有时候头脑很清醒，却无表达能力，而朱家全靠朱明善的官职以及其与皇家的良好关系才能在安陆立足。

    当朱娘看到盐池底部那白花花的盐晶时，大喜过望。

    “快，起盐。”

    朱浩就像个专业的工程师，城外修盐滩的时候，他都会亲自出面，手把手指导。

    “对了娘，过几天咱就要运盐给苏东主，第一次娘得亲自出面，不管是苏东主，朱家或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都会留心咱这边是靠什么方法制盐，咱一定要把秘密守住。”

    林百户道：“有件事，旁人不知，朱家人定知，兴王长子出生五日而殁，朱家当时应该出过力吧？”

    尤其是晒到中后期的盐卤，如果不保存好，一场雨下来便等于前功尽弃，需要重新晒制，这就需要在下雨前把盐卤导流到有遮盖物的地方，天气放晴后重新放出来晒。

    只是在打卤和保卤方面，需要动用很多手段。

    本以为一次净赚三十两已经是很夸张的数字，却未料苏熙贵最初给的“原料盐”那八千斤还没出手。

    朱家庄园。

    湖广有很多盐碱地，这主要是由于地下盐矿渗透卤水侵染，破坏地面土壤，植物很难生长，自然也无法种植庄稼，这些地稍加改造就可以利用。

    一家人忙碌到深夜，才把这批盐完全收上来。

    “言尽于此，在下告辞。”

    李姨娘又开始憧憬：“这要是到月底，再交上两三批盐……估摸还有个八九十两银子进项……”

    六月十六。

    六月十四。

    院里已有晒盐的经验，加上天公作美，盐出得很快。

    翌日早晨，朱娘带人从城外回来，到家后神秘兮兮将李姨娘和朱浩叫来，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三个十两一锭的银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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