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有天我先走

sp;他正在外滩某会所，说下车帮我拿行李时，我将他的公文袋合着小说资料一起带走了，要我叫管家帮忙送去。

    “你看今天报纸了吗？标题是——关于魏氏集团公子和慎周老板之间你需要知道的一切。”

    车道依然堵着，无速度，更加无激|情。

    在我因盛杉的话后怕时，顾圆圆同我商量新书内容，问我有没有特别想着笔的。

    第二次，现在。我知道那个男孩，他在等我，可我无能为力。周边俱是匆忙的人群，和时间赛着跑，偶有几个肯停下，却也不知那家私人会所究竟在何处。

    我努力了几次，还是不敢轻易对他推心置腹，深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局面不到一日就瓦解，心有戚戚问：“如果有天，你发现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请你千万别生气。”

    嗯。所以我那么喜欢。

    门口的人步子一顿，点点头，“嗯。一般来讲，喜欢过的人，他都不会亏待，看看解冉就知道。”

    后续发展我有些记不清了。

    包厢仿照日式双开门的形式，里外看不见，隔音却不怎么好。两人被引进包厢，就在我们隔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可，当我用意志力强撑跑了一段距离后，却忽略自己并不熟悉上海。出了巷子，面对这张四通八达灯火辉煌的网，我第二次腾升起无比渺小的感觉。

    黄浦江的晚风醉人，醉得她眼花缭乱，醉得他发丝翩跹。一朵早已种下的花，在这醉人气息中抽芽结苞。

    那头的女子依旧淡定，“你只需要会说一句话就行了啊。”“哪句？”

    人在投入的时候，容易忘我，有种心甘命抵的孤勇。正如那时，为了他一单业务，我便忘记如今的我，已非当年铜墙铁壁的我。

    《还珠格格》里，紫薇说，她娘想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可是……她仍然感激上苍，让她有想可盼，可怨可恨的这样一个人。我也，一样。

    庆幸自己一心一意追随魏光阴，没受到蛊惑。否则将来的境况就是我坐在偌大的房子里，等着一个不知在哪儿抱着谁的男人，那我可能真的会磨刀，杀了他。

    那时的解冉，也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玫瑰，亦真亦假，红艳艳地，似抹了全世界最浓的朱砂，惹得她眼底也涌起一片热烈的霞。

    正待我神思，那人叫住了服务员，踱步至我身前，用手掌平着我的头顶，比划到衬衫第二颗扣子的地方，这才饶是满意道，“买单吧。”

    衬衣乍眼看普通，腰部却极其修身。魏光阴高瘦，早晨刚刚理过几剪子头发，再配上这衣衫，越发衬得轮廓独立了，与所有传闻里的绅贵别无二致。导致我这么铁公鸡的人，连考虑价格也未曾，立马叫服务员包起来，自作主张要将这件衣裳赔给他。

    魏光阴这趟的确是办正事儿，匆匆送我到了目的地，便掉头往CBD方向去，似乎要见谁，谈合作。

    不过，我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却无权置喙。

    在那俩长达十分钟的对峙里，我听完了解冉的衷肠，得知她对的情之所起。

    很多年前，我相信“退让”是美德。为了不伤害穗晚，一退再退，换来的却是霜刀冷剑。后来我怕，怕自己是不祥之人，为给予魏光阴新的生活，隐忍离开。但，所有人都没有变得多幸福一点，甚至还有许多我在意的人，为了我的自以为是买单。

    可能潜意识里，我已借着酒兴将该说不该说的话都倾囊相倒。他有没有明白，接不接受，已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只要他没逃走，我就有了勇气，继续坚守。

    命运为她安排那么多遗憾，想要她立地成佛。可是，她不想成佛了。她只想那个叫魏光阴的男孩，余生都陪在自己身边。用世间最平凡的姿态，陪她散步。温粥。聊天。立黄昏。

    不过，我并不怪她。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停。”

    需要知道的一切？对不起，我不想知道。不用脑子都能猜出，其中将我口诛笔伐了多少次，无外乎扒出我和叶慎寻曾经的过往，说我水性杨花，墙头草两边倒之类。

    想来也是可笑。

    他怔了怔，尔后似下定了何种决心，“是，什么？”

    啪啪的鼓掌声从对面传来，“可以啊程改改。”盛杉眉梢有喜色，“年龄总算和智商成了正比。”

    “自知天网恢恢，才在他出现的第一秒，头也不回追随。”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竟是刚分别不久的魏光阴。

    巧合太多便不是巧合，我想起出版社先前那位主编的话，说我攀上了贵手，否则风水轮流转，怎么也转不到不识抬举的我身上，略一心塞，脱口便问，“难道……你真潜规则了我？”

    魏光阴哦一声，目光落到我手边的近代小传，略一默年月，“近代背景？”

    他这样沉默不语的时刻，我是害怕的。像个不曾了解他的路人，感受到生人勿近的气息。

    盛杉当头泼了我一脸水，“他可能并不关心你会不会出轨，不如你出柜，反应可能大些。”

    对面的青年没忍住，含糊着将入口的菜咽下，面色生风笑起来，两只已成型的肩膀微微抖动，久久停不住。

    魏光阴睡眼惺忪，随意抓了一把头发，“没有。”

    她说，逃离滨城的时候，也曾以为，有的人只要不见，就能不念。到后来才发现，他是一片无处不在的云，飘来飘去。不止晴时好看，下成雨，也会想淋。

    心底的小人又冒出头嘶吼，我一把将她的头打下，跟打地鼠似地，怒气冲冲，“你别说话！”吓了魏光阴大跳，以为我吼他，白目怔怔地，却强自镇定，“哦，我不说……”

    “总有天会！”

    商场琳琅满目，魏光阴的注意力却没在外套，反像是最寻常的情侣，陪我逛街那样简单。看见新鲜的玩意儿，会指给我看，两个人溜进去，鼓捣一番。

    我下意识站近了点儿，恍惚听见那头人几句质询，“何家人电话已经打到我这里……”

    既然不能告诉她，我只能自己分辨。

    “我说过，你强吻了我。”

    世间万物，真心看脸。那年轻服务员突然被强行秀恩爱，非但没反感，反而向我投来“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眼神。虽然我可能真的拯救了银河，但……

    待我说清此行目的，他再一沉默，似乎考虑过什么，眼神飘了飘道：“我父亲在上海有座小洋房，是民国某军阀的居住遗址。小洋楼结构特别，恰恰位于从前的十里洋场附近，兴许对你有帮助。”

    当盛杉将一沓热气腾腾的报纸扔在我面前，我翻了翻，故作镇定说，“拍得挺好看呀。”

    果然，顾圆圆的目光是直直落在何渊脸上的。那刻，我更不开心了，翻了个白眼吐槽说：“你瞎？”她却道自己喜欢开朗的男孩。魏光阴一看就是沉静如斯的类型，她无感，还明里暗里指我是被虐体质。

    “嗯？”

    “你常常说魏光阴城府颇深，我不否认。但是盛杉，在他心里，一直有块干净的地方，留给他在意的人。我或许不是他的心上人，但我相信，我属于这个地方，你也是。否则，当初他不会连我也瞒着，助你逃走。至于叶慎寻……”

    顷刻，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心只想叫管家……因为别人，找不到啊！

    衬衫浅灰色，和其他男士衬衣没什么特别，唯独领口做了特别处理，扣子比一般的衬衣低。他拿去试衣间，半分钟后走出，令我不得不叹他眼光。

    我被管家领着，踏过暗红色的砖，沿着门口的阶梯蜿蜒而上，入目便见两人高的香樟立在空旷院落，夏末秋初的季节，叶子颜色深了些，几片弱不禁风的，迎着空气摇曳几下，刷刷，然后落下。

    这次魏光阴身边没有何伯，只有一位随行保镖。候机时，他遣了对方离开，从贵宾道越过来同我打招呼。

    这幢房子的管家不若何伯，虽然何伯对我也不算亲近，却至少和善。而这位，想来是看了新闻，受了误导，再瞧瞧我竟真跟旧时代歌女般，寡廉鲜耻地住进了“金主”的房子，自然没好脸色给，遂不想搭话麻烦他，便自己给魏光阴送文件去。

    顾圆圆的眼睛和她的名字一样，膛得圆润，“WHY？”

    我没按耐住激动，原地蹦了蹦，不期然撞上青年男子额头，旋即听得一声闷哼。呲牙咧嘴间，我彻底接受了盛杉对我此行的祝福：且行，且傻逼。

    在望城说盛杉是天山童姥，最后却收留她的何渊。

    这次他并非一个人，旁边有齐悦英跟着，还有那何姓千金，以及一个堪堪被他遮住侧脸的青年男子。

    根据以往经验，我心情不好就约刘大壮出来吃龙虾。吃完将他暴打一顿，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我心口一甜，再一幽怨，哼了哼，将爆米花狠狠塞进嘴里：“你找吧，找个更可爱的，我带她一起走。”完全默认自己就是他最爱的人。

    我想起往年在呈坎，我也喝醉过一次，叶慎寻和他的宝贝弟弟叶慎星说，喝醉后的我，大跳钢管舞。想想这辣眼睛的画面，我怂了，抱着被子问悠悠转醒的人，“我昨晚……没跳什么奇怪的舞吧？”

    再醒来，魏光阴就躺在我房间的沙发上，应该一晚上没睡好，脸色欠奉。

    就是，玛德，我醉晕了！酒果然是个误事的玩意儿！

    他们这样的男人啊，好可怕。关键她还真听话地发了这短信。陷入爱河的女人，更可怕。

    没想她依旧是用跑的，风尘仆仆，喘气不停，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他越步去扶着她，看她好半晌才抬头，悠然笑说，“我的娘啊，我平生第一次上这么显眼的位置诶。”

    我了解盛杉，她是不屑于从背后捅刀子的人。她要捅，一定先知会。她已然做到知会，是我沉浸其中掉以轻心。

    我不懂何意，抬头却见他牙齿晃了晃，“听说情侣的最佳身高，是女生抵达男生第二颗纽扣的位置。如果没有这件衣裳，你可能永远也达不到了吧。”

    有的只是，五分钟后，东方明珠塔上，琉璃般闪烁的，她的姓名。

    末了，他饶有兴致地两手交叉，撑在桌面看我，似真似假感慨：“完了，改改，要是你真死在我前面怎么办？”

    受了《上海滩》影响，我特别偏爱上海的喋血街头，繁华旧梦。一直没能成型，是民国图书市场饱和，诸多因素导致拖到现在。没想我的老生常谈，这次顾圆圆竟很支持，甚至提出叫我去上海生活几天，走走老巷子，切身感受风土人情。

    魏家人在机场整装待备，何伯也来了，躬身一声“先生”。慎周在这段时间里有多少异动我不用猜也能得知，盛杉既然表明立场站在对面，那我和魏光阴在上海被拍下照片，便也说得过去了。

    难得受她夸奖，我挺挺几近于无的胸脯，立马感觉自己要上天，她忽然扯着我的翅膀将我拉回平地说：“你脑子这样够用，那我就能无所顾忌站在师兄那边了。”

    他正儿八经的脸色，差点就让我相信了。幸亏我想了想，要是真强吻了，他还能呆在我房间泰然自若？不把我丢上大街？那可是被私藏了笔记本都要以牙还牙的主，更何况被玷污了清白。

    例如，看电影的时候，我自发性地将自己和魏光阴带入角色。当女主身患绝症即将去世，我借着情节，小心翼翼发问，“要是哪天，你最爱的人先死，你怎么办？”

    正待回嘴，忽听得一声“小心！”，整个人便被一阵力道拉开，转了个大圈，正面对走廊。

    告别当日，盛杉说，我走以后，记得忘了我，从此山高水长。但对一个爱你的人来讲，山能有多高？水会有多长？无论多远，我都会一一经过，走到你身旁。

    一到家，顾圆圆迫不及待在Q上问我都有了什么想法。我要是回答，我花公费没去写书，去谈恋爱了，她……不会封杀我吧。

    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男孩家的母亲，觉得女孩儿配不上自家公子。我倒好，自家亲妈，深觉我是块垃圾，寻死觅活非要拆散我两。关键别人家的妈，我还可以杀上门去，证明自己还是有些可取之处，起码成绩好，是学霸啊。可自己家的妈，我兴许还没冲进门，她便能悠悠一句：“你从我肚子里爬出来，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将我打回原形。

    见盛杉收了线，周印切了盘子里的一小块牛排，面不改色递到盛杉碗里说：“你发短信叫改改冷静点，这种事情，献个吻就够了。”

    我和魏光阴这疑似在一起又没在一起的状态，一度将我逼疯，但我不能告诉盛杉了。

    要不怎么说，树大好乘凉。公主殿下发了话，我随便扒拉了几件行李就飞车去机场，只没想想在这儿遇见魏光阴。他也出差，目的地也是上海，惊人的是，我们同一航班。

    她说，我喝醉了肯定会耍酒疯吐一身，只有魏光阴帮我收拾烂摊子。届时他帮我脱外套，我就表面欲拒还迎，内里心神荡漾……她还没说完，我脸色一赧，“盛杉！你流氓！”吼声震天。

    合约不算特别重要，晚上大家要一起吃饭，到时送去饭店也未尝不可。可江风拂面的瞬间，程改改仓皇的声音，像一柄软剑，捅在他心口，将他的心脏扎出个窟窿，一时间像有许多话挣扎着要倒出来。他赶紧正了正神，问清她所处的位置，最终用看似浅表的一句话遮盖所有。

    因为喜欢的人，心里装着别人。

    不过，如今陷入爱河的不止盛杉，还有我，于是可怕的我，就真趁此机会将自己灌醉了。压根不管什么医嘱啊，忌口啊，酒精啊，辛辣啊。因为这么多年过去，我比谁都清楚，有些事，经不起等待。

    于是，我立马忘却在盛杉面前的豪言壮语，呵呵呵笑着，“算吧，为新书做准备。”

    也没看见故人的面庞。

    平常每逢周末，他都心痒难耐地要约上我去吃火锅。有了好淑女的加入，便是三人行活动。自从他拒绝了好淑女，那妹子也低调了好一段时间，似乎都商量好要扔我一个人在角落。

    “……”

    傍晚的南京路附近，堵车盛况逆天。我一再催促，当地的出租司机为了帮我找一条近路，却活生生堵在了巷子里。见车轮久久移不动半分，我心急如焚，生怕耽误魏光阴的正事，当即推开车门，企图要跑过去。

    那头的魏光阴方接起电话，便听见程改改佯装的哭意。她说自己闲着没事儿，好心来送文件，可会所太偏，鲜少有人知道。

    我长吁口气，盛杉语气又扬了扬，“但解冉没让他垂死挣扎过啊？所以，估计会将你往死里整吧。”

    然而，想象并无什么用。现实是，我刚放下行李，想好好欣赏下这处“往日风光”，盛杉的电话不合时宜打来。

    我……特么……真听盛杉的话……做了？！！

    不知有天他会否明白，尽管他故事里的女主角，可能不会是我。但我被岁月镌刻上的痕迹，统统只有两个字——

    正思忖，盛杉的食指敲了敲桌面，扣扣两声，“报纸我是在周印那儿拿的，叶慎寻肯定也知道了，你猜，他有什么反应？”饶有兴趣的表情。

    魏光阴同我一起住进了洋楼，大约是路上我问了太多次“那你住哪儿”的缘故。并非我藏有轻薄之意，我一柔弱的小龄文艺女青年能轻薄得了谁！只是老房子嘛，虽常年有人打扫，一个人总归有些害怕。

    是的谢谢，我完全没考虑自己的清白，我可耻。

    盛杉秒悟，他这是要报复叶慎寻，当初在医院可一点儿面子也没给他留。

    他一声“悦姨”，令我得知来电的人是齐悦英。青年男子的眉峰落下又扬起，想她此番打来电话，应该是我两又被哪家报纸的狗仔拍到逛商场，所以隔着千里也要棒打鸳鸯。

    叶慎寻像没听见，凝了凝神奉劝我道：“这样不行的程改改。”

    我顿了顿，“骄傲烧了也剩一把灰的人。我伤过他，他不会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否则，你根本看不见今天的报纸。你看见了，说明他默许我去到风口浪尖，成为慎周搅混水的利器。”

    会所就在明珠塔附近，魏光阴站在楼下最显眼的地方，等女孩到来。

    在魏光阴的眼睛里，我看见慎之又慎的自己。那种“你千万别骗我，否则我就以死明志”的表情，在他看来，一定可笑极了。若不然，为何我想细细审夺，他忽然避开注视，偏头接电话去。

    哦，对，还要记得去告诉我那自以为是的娘，“你不信誓旦旦说我们没有好结局吗？”

    渐渐，解冉的声音一阵紧过一阵，似乎在抽泣。诉说她为了叶慎寻放弃了多少东西，包括她引以为傲的T台生涯。为了令他回心转意，自己拒绝了经纪公司的续约，打算安心在他身边当个小女朋友，以至于未来的小妻子。并愿意倾解家之力，相助慎周对付魏氏。

    不对啊程改改！不是这台词啊！

    “哦对了，”她嫌给我的刺|激还不够，从门口偏头，“其实，你这么不要脸，我还蛮喜欢的，跟我好像啊。”

    “等等，”

    我忽然很想问，不要脸，是指我期冀征服全世界的野心，还是我始终梦寐着那轮明月？但不管指的哪一者，我已经不打算再做出改变。

    “就是……”

    此情此景，我不禁幻想了一出黑帮子弟与我有血海深仇，爱我，却又舍不得杀我，只好将我囚禁在这巨大的金丝牢笼。我每日以泪洗面，哭完了就捧着叶子伤春悲秋，等着对方出现……如此相爱相杀的剧情，才对得起院里那么大一颗树。因为，它的存在就是要在结尾，让女主角撞上树干以死明志，才算壮烈。

    被他两这一闹，搞得我倒有些紧张，因生理反应想去上洗手间，拐了个弯，却在门口与方才的“男主角”不期而遇。他抄着手，靠着墙，似乎猜准我会出来，一脸的高深莫测。

    “费用公司会负责，你尽管去搜集素材。”

    定睛，清洁员正提着刚清洁完厕所的污水经过。地面滑，对方没注意趔趄了一下，差点将整桶水浇过来。然而，叶慎寻吼完一句小心，将我转了个圈，并非出于保护。而是将我当作肉盾，挡在了他的面前。

    脑子哐当一声。

    “你想说的是站在周印那边吧？！”

    虽然剖析得头头是道，但叶慎寻的心，是海底的针，我尚且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