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真不一样呢,有男人的女人,一看就滋润多了。”小言不以为然地笑了。
“我和她是不一样的人,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轨迹,她有她的生活轨迹,了解以后,我们谁也不会为谁停留。而且,我肯定要回来的,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秋平笑起来,很释然的样子,“我不能让我爸妈生我养我一场,到头来,老了,还没有儿女在身边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用强求。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喜欢漂泊,向着一个颠峰一个颠峰地攀过,也许很久都不愿意停下来。”
“曾经有过。”
沪妮沉默了,在哪里,她才会有根的感觉呢。手机突然地响起,沪妮赶紧在包里翻腾着找起来,肯定是秋平的,涟青不会给她电话的。
“还有一个,最早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就是你,梅沪妮!”秋平低声地说。
沪妮一走进热气腾腾的火锅店大厅,就看见了靠窗位置上坐着的小言。小言还是喜欢那样夸张地穿着,一件几乎拖到地面的黑色长裙,肩头很优雅地在外面露着,头发做了花样,高高的盘在头顶,故意四处散着的几缕发丝抹了折哩水,俏皮地从发结上伸出来,修长的脖子很优雅地支撑着漂亮的脑袋。脸上清淡的妆容,偏冷的色调,眼的四周恰倒好处地散着一些亮粉。惊世骇俗的美丽,动人心魄的高雅。
“你看,先有了物质,你才有可能享受精神的东西,你让别人干嘛,别人就得干嘛,因为你花钱消费了,你给他们带来了利润,最重要的是你还得有辆宝马,让别人给你泊车也觉得是骄傲的。”小言恢复了她优雅的姿态,傲然地站在华灯之下。
“说他什么?”沪妮揶揄地笑。
“就不能让他上来坐坐,连我他都不见见啊,顾鹏我可是在第一时间就让你见了的啊!”
“有什么不对吗?而且,人有许多可爱的地方,比如张勇,是因为他有钱,所以他可爱。有很多的男人,就有拥有更多感情的基础,比如顾鹏,有很多的钱,你就可以考虑嫁给他。只有一些的男人,就像我店里的‘牛郎’,他们只有外表和精力,他们也很可爱啊!那你就玩儿玩儿他,娱乐嘛,生活本来就应该是多姿多彩的。”
“你一天泡在‘牛郎’堆里。”
“累吗?”秋平问。
“说真的,你们会结婚吗?”
“……”
现在的沪妮没有精力来感叹深圳巨大的变化,她的心完全地放在了旁边的秋平身上。他正拉着她的手,不时地能够感觉到他温柔的关注的眼神,一种被关爱被重视的幸福。沪妮此刻的智商,绝对是个低能儿。
“沪妮,你在哪里?”
“看你!我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那样约束自己,不要把条件定得那么高,你会快乐很多的。”
小言却阻止了沪妮打电话:“算了,你不是很喜欢他吗,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你在这里玩的好。”
“什么?”小言抬头诧异地问。
沪妮赶紧的摆手,以前她都从来没有“要过”,今天更不能要了,秋平还要来接她呢。
“怎么了?”
“嗳!嗳!说话!我又不是你的专职司机!”小言最受不了沉默,她抗议地说。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以前,以前,你就没有女朋友吗?”沪妮问。她心里的一点疑问。
沪妮笑起来,小言也笑着说:“我发现你比以前开朗多了呢!”
“受不了你!”沪妮把目光移了过去。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走了,走了。”小言拿了沪妮的手机,拥了沪妮往外面走去,“什么时候敲诈他一顿,也太便宜他了,就这样把我们的大美女骗走了。”小言无不卖乖的说,沪妮笑起来,两个人就嘻嘻哈哈推推攘攘地进了电梯。
“这段时间有没有生我气?”
“是啊,本来想和他一起去香港的,这两天又有点事要处理。你看看,还要什么菜?”说着就把菜单递了过来。
“明天我想带你去看两样东西。”
“第一个是我的大学同学,一起出国留学,然后不回来了。”
“那……你喜欢那么多人?”沪妮不由地睁圆了眼睛。
小言冷笑了一下:“现在?等老了以后再说吧。”突然又换下了她玩世不恭的表情,很认真的说:“我以后肯定是会回去的,在那里才有根的感觉。”
“这段时间是太忙了些,不过今天忙完就会轻松一些的。”
“是什么?”
“去哪边?”小言问。
沪妮看着面前兴奋的朋友,说:“你去居委会工作肯定会得大红花的。”
沪妮坐下,笑问:“怎么?顾鹏很久没有陪你吃火锅了。”
沪妮摇摇头。
“还记得‘回归’那天吗?我们也走了好远,还下着雨呢。”
“看你说的,人有的时候是需要发泄一下的。”
“没出息!说!这段时间在干嘛!那个什么孟秋平还好吧?”小言问着,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一片烫得红红的牛百叶塞进了嘴里。
两个人就沉默了,都默默地看着前方,前方,是塞得满满的车辆。
小言把车钥匙交给门童,要他把车开过来。
“还不那样。”小言边说边大吃着沾满红红辣椒油的各种菜类,忙得不亦乐乎。
“顾鹏没有意见吗?”沪妮问。
回去座位上,小言笑着把筷子一放,说:“你那个孟秋平。”
“小情人呢?怎么今天没有带一个来?”沪妮揶揄地笑着问。
“吃过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就可以保证星期六星期天完全地休息了。”
沪妮看了一下满桌子的菜,她喜欢的竹笋,金针菇、海带都有了,就说可以了。
“还是去清吧吧。”
“算了,那里太吵了,受不了。”
“什么?”小言把目光收回来。
沪妮下意识地看了男孩一眼,大概不到二十岁的光景,长得清秀英俊,身体上还没有留下太多烟酒和欲望的痕迹,他的眼睛还算是清澈的。
“很过瘾?”沪妮问。
小言失望了,把身子向椅背上一靠,拿了筷子重新在锅里打捞起来:“我不是说你,沪妮,你这个人就是一点都不现实。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首先应该是物质的,才有可能找到精神的东西。有了钱,你才会发现这个世界是属于你的,就像对酒吧里的‘牛郎’,你给他钱,让他干嘛他就得给我干嘛!你这样,给你介绍像样一点的,有基础的,你不要,去找一个穷小子,你对自己就这么随便啊。”
沪妮笑笑。
沪妮低了头,知道是自己的自卑在作祟。
女人在一起,难免地谈论男人,时间一久,难免地生出一些分歧。
小言也不勉强,自己叫了一个挺拔英俊的小伙子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掏出烟来,在这里面,她势必是要吸烟的,为了展示她优雅的吸烟的姿势。递了一只烟给沪妮,自己再浅浅的夹了一根。男孩很识趣地打燃打火机,殷勤地把火苗凑到小言面前。小言示意了一下,“懂事”的男孩赶紧讨好地把火苗凑到了沪妮面前。沪妮点燃烟,说了声:“谢谢!”
“你看,我这里生意还很不错的。”小言浅浅地吸了一口烟,手臂搭在沙发上,眼睛四处看着,满意地检阅着她的王国:“有些香港的阔太太还定期地组团过来呢。”
“还有吗?”沪妮问,心里酸酸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你看你,心眼小了是吧。我们都互相信任的。再说,就算他玩儿个把小姐,那也是在消费商品,不涉及感情的,两码事。……这样的年月,难不成你还真的要求哪个男人会为你守身如玉,太幼稚了吧……再说,我们谁也不亏!”小言把男孩的耳朵拉了拉笑着说,顺势在他耳朵上吹了一口气,很撩拨人的架势,男孩很体贴地揽了她的腰。很懂得风情的样子。
坐下来,小言问:“今天要不要给你叫一个?”
“他怎么样?”小言兴趣很高的问:“有钱吗?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他有钱吗?”
沪妮浅浅地笑笑,没有说话。
“瞧你!是你玩儿他,又不是他玩儿你,是你要他干嘛他就得干嘛。你可以什么也不和他做,不高兴了你就打他,骂他,拧他,掐他,煽他大嘴巴!你还可以拿鞭子抽他!很过瘾的!”小言露出了一脸恶作剧的坏笑。
“怎么,你今天想叫一个陪你?”小言问着,手就伸向了旁边放着的手机:“我现在帮你叫一个来?新来的,还没有被完全地‘腐蚀’掉的,应该还比较好玩的。”
“来真的了?”
“那,你就没有争取?”
“不是,已经很晚了。”沪妮有些理亏地又坐了下来。
“没房没车没钱,就是一个打工崽。”沪妮没好气地说。
“沪妮,那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累。”
“那当然,你不是重庆人,你不知道老长一段时间吃不到火锅有多难受。”说着又从滚开的锅里捞上来一只鹌鹑蛋,在嘴边吹着,说:“我喜欢重庆,没有一个城市让我这样喜欢过。”
小言笑了:“看你!又不是让你去伺候别人,是让别人来伺候你呢,不高兴了你就打他,骂他,不要拿他当人看!你买他的那个时间段他就是奴隶,你是他的主人,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