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圣诞那夜漫天烟火，她冻得脸颊微红，而他看着她樱桃般的唇。

    肖让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有点慌乱地说：“哦好，那我出去了。你自己弄……”

    “怎么了？”

    肖让一愣，直觉这个话题有点敏感，问：“他没来，去哪儿了？”

    客厅里许久没有声音，好一会儿，才听到肖让问：“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分开的？”

    “什么时候？”

    她没有关门，透过虚掩的房门，他看到她缩在被子里沉沉睡着。那被子是墨绿色的，严严实实掖到了她脖子下面，只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庞，还有瀑布般散在枕头上的长发。她睡着的样子总是这样，有一种纯稚的天真，他想到片刻前女孩的低语，脆弱中又有一股执拗。

    怎么会这样？

    她终于觉得困了，声音也变得迷迷糊糊，“每当我想他的时候，我最怪他。”

    肖让这才想起来，哦对，这个小区门禁很严，是不允许外卖上楼的。他想想这么晚了怎么也不可能让女孩子下楼，于是拿过钥匙，说：“行，您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那个，你这里的地址是多少呀？”沈意小声问。

    这一整个晚上，他都有些奇怪。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像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她留下来。

    肖让愕然，沈意忍着笑解释，“老师问我，如何理解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侠义，我就把你那套超级英雄的理论告诉老师了。她看起来还挺喜欢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肖让笑起来，刚想赞叹一下自己这惊人的才华，却又想到另一件事，“那既然你没考砸，为什么哭啊？”可把他给吓的，一晚上都在注意她的情绪。

    他抱了一床被子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临睡前关门时沈意还犹豫了一下，想锁门，又觉得自己这样子显得不信任别人，可不锁，心里又七上八下的。最后她强行说服了自己，有什么锁门的必要吗？肖让难道还会半夜闯进来对她做什么吗？

    他蹙了蹙眉，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我也没有。”肖让没话找话，“我以为我会很困的，没想到居然会睡不着。你说我这是失眠了吗？上次我在小区里遇到暮洲哥，他说他失眠了，我还说我都不知道失眠是什么感觉呢。”

    沈意忽然抽过被子，低声说：“我一个人弄就好，你出去吧……”

    “你……”沈意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说得轻松，可他想到听筒里女孩的哭声，就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揪了一下。

    黑色袋子，为什么还要黑色袋子？

    肖让躺在沙发上，却久久无法闭上眼睛。终于，他掀开被子，也没穿鞋，赤着脚走到了卧室边。

    “那个，你可不可以自己铺一下床啊。”

    肖让讪讪住嘴，片刻后说：“我怕你又哭。”

    肖让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灯光片刻，轻咳一声，假装镇定地走到了客厅。

    所以，她要买的其实是……

    “我想……叫个外卖，买点东西……”

    她不该和肖让来看这个热闹，不该和他上楼参观房子，最最不该的就是刚才同意留下来！

    短短的一句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

    房间里好安静，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还有他的。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梦游，眼前的一切都那样不真实，他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躺在他的床上，而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她没接，他也没动。沈意垂头看着男生的拖鞋，忽然升起微薄的期望。也许，他只是帮忙拿了，并没有注意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和他现在的妻子，去看他们的女儿了。她受伤住院了。”

    男生几乎是手忙脚乱地退出房间，沈意抱着被子站在床前，只觉脸颊滚烫，一颗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是肖让。

    浴室的灯光照下来，沈意觉得后背有点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急出了一身的汗。想到肖让就在门外，她只觉得这房子里仿佛藏着洪水猛兽，如果可以真的想夺门而逃，再也不见任何人！

    也许……

    她忽然翻了个身，像是觉得有点热，把被子掀开了一点。她没带睡衣，他找了一件没穿过的T恤给她当睡裙，宽松的棉麻布料贴在女孩身上，此刻在挣扎时露出光裸的小臂和手肘。

    电梯一路往下，一出去就看到单元门外等待的男人，见到他立刻抱歉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店家没有黑色袋子了，我跑了两个便利店都没找着。这么晚了，也没人看到，您女朋友应该不会介意吧……”

    肖让疑惑，“不是因为考……”

    所以，她只是把门虚掩着。此刻他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有一点距离，却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

    而他就半跪在这幅雪景图前，低头望着她。

    肖让这里不留客人过夜，也就没有一次性牙刷啊毛巾之类的，虽然他很想说这些东西也可以他帮她买啊，但女生坚持，他于是把楼号和房号都告诉了她。

    这倒是。

    男生不说话，外卖小哥神情疑惑，忽然觉得他好像有点面熟。肖让忙扯了扯帽子，低声说：“没事儿，谢谢您。”

    然后就是焦急的等待。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因为一直收到假信号，沈意这趟来北京是带了卫生巾的。但今天出来的匆忙，她只拿了手机，别的什么都没带，现在对着马桶，只觉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门口的可视电话忽然响起来，这个时间，他立刻就想到应该是沈意的外卖。卧室的门被虚掩上了，她在里面装被子装得正投入，没有听到，他于是过去接起来，只听那边一个男声说：“喂，百度跑腿。是这样的，您这儿保安不让我上去，您看看可以下来拿一下吗？”

    宋菲儿也是成名已久的小花，沈意无语三秒，说：“那你们小区附近狗仔一定很多。”

    因为肖让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大概是脸已经丢无可丢，等沈意终于收拾好一切躺到床上，回想起这一晚发生的一切，竟觉得心情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沈意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打断道：“我不痛，你别说了。”

    肖让：“还行吧，往南一点的阳光上东也不遑多让。”

    肖让有点惊讶，“这么晚？哦，你是夜宵没吃饱，又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帮你点吧。”

    沈意好不容易套完被子，出来却肖让发现不在客厅，洗手间和厨房也没人，她有点奇怪，这么晚了他去哪儿了？

    这个、这个是……肖让使劲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他手里拿的真的是一包粉粉的七度空间少女系列。他又往袋子里扫了一眼，还看到一包深蓝色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