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洗澡

“要不是你的话，我今天就完了。”

    他走回桌边坐下，商霖终于松了口气，洗澡的动作却也明显加快。

    “一气疯了的女人能有多少智商啊。”易扬道，“她被我冷落这么久，现在对你简直是恨之入骨。这事儿如果我没猜错，她还是瞒着霍弘干的。那老狐狸可想不出这种昏招来。”

    商霖：“……脏了您的眼睛，真是不好意思哈！”

    “因为给女人擦头发这种事，我认识的人里就他做过。”

    商霖撅了撅嘴，不太高兴。他突然这么温柔，她刚刚居然还浮想联翩了一下，现在看来真是想得太多。

    “哈？”

    这个人，居然还调查她！

    等商霖穿好裙子从屏风后出来，易扬已经道貌岸然地坐在那里品茶。她一只手握着帕子擦拭长发，在他对面坐下，“啊，有点心吃！”拈了一块杏仁酥就塞到了嘴里。

    商霖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蹙眉道：“你的人找到过我？”灵光一闪，“那天晚上，下汀城西破庙里的黑衣人，是你的人？”

    虽然商霖自己也这么认为，但听易扬这么说还是十分不爽，哼了一声就低头喝茶，不想理他。

    “吃完了我们就出发吧。”易扬起身，“得赶在明天日落之前回到南山。”

    商霖想了想，又道：“那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女人不是我的？”不是据说装得很像吗？“难道你试探她了？说了什么我们俩才能懂的话？”

    “什么？”

    “当然。”易扬道，“难不成你等着被人发现皇帝和皇后一起失踪了？”

    “不。”易扬尖刻道，“我们一般管这叫诈骗。”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她的头发擦到半干，才淡淡道：“一会儿要骑很久的马，你头发湿着容易感冒，明天要是头疼的话会耽误我的事。”

    商霖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忍不住虎躯一震，“呃……起来吧。”这些人知道她的身份，也就是说绝对忠于易扬，传说中的死士亲卫呀！

    易扬的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粉|嫩嫣红的嘴巴鼓起，津津有味地嚼着点心。巴掌大的小脸又白又干净，水珠顺着湿润的头发滴到脸上，让她跟雨中的素荷一样，十分养眼。

    乞丐们被弄走了，商霖站在空旷的野地之上，看看自己浑身脏污，再看看易扬衣冠楚楚，忽然有些窘迫。

    商霖一口气吃了三块点心，才发觉易扬一直在看她，忍不住狐疑道：“你干嘛？”

    商霖：“……”

    “带了啊，可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只好扮乞丐啦。”煞有介事地叹息，“揣着大把银子去要饭，我这是在搞行为艺术啊！”

    “没有。”商霖老老实实道，“但他给我梳过头发。”

    商霖咽了口唾沫，结结实实地愣在了那里。

    “颅骨线条。”

    这是在解释他刚才行为的原因么？

    他没继续说下去。荒郊野外，七八个大男人追着一个小姑娘，想干什么谁不清楚。要是他今天没有及时出现……

    商霖身子一僵，本能地反驳，“谁说我不回南山了？我只是担心被高沉的人抓住，暂时不敢回去……”

    商霖觉得有什么东西噎在喉咙里，半晌才顺过一口气，“你……行！”

    马儿奔跑的速度太快，商霖觉得自己脸颊被风刮得生疼，不得不微微侧头避开一点。

    “那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天的刺客是霍子娆安排的，其实是冲着你来的。”易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她多半是想趁着燕国人在的时候把你给弄死，回头燕国人兴师问罪正好给我找点恶心。结果没料到高沉那边居然也有一手准备，把你给掳走了不说，还留下了个假货冒充。如今她还以为遇刺的皇后就是你本人，正得意呢。”

    商霖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警觉，“你……进来干嘛？等我洗完啊！”

    商霖还是有点紧张，尤其是看到易扬的身影越来越近，已经靠在了屏风边时，“你你你……不是说不进来吗！”

    “何方把那几个乞丐送去官府前曾仔细问过你这几天的事情。你从下汀出来之后绕着去了柳城，那条道不是回靳阳的。”声音低了一点，落在商霖耳中觉得有点危险，“你还跟那个乞丐头子说过，你不想去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