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幕

立刻一亮。

    笑话讲完，张一迪在最后问：

    林娟又一次走到她前面去了！而这一次，她一定要追上她，一定！

    很早古人就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她却偏不信，以为与江山、与吴双三个人之间一定能够找到一个很和谐的平衡，来兼顾好她与他们的友情以及他们自己之间的爱情。

    眨眼间学期末已经悄无声息地逼至，可直到放假前，留学生的录取名单依然没有被公布。

    卓燕的脸一下垮下来。

    卓燕心里忐忑不已。

    公主说：“啥？”

    然后移动鼠标，再次改掉签名——

    后来终于有天，在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明明白白听到有人在对和她一起参加过笔试面试的某位同学说：“恭喜你！听说你马上就可以去澳洲留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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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阳在一边复读机一样的点着头跟着溜缝儿，“可不是、可不是！好好合计合计吧，哈！好好合计合计！她肯定特烦你，特烦你！”

    对她来说，除了附庸，就是认退。

    足足隔了好几秒卓燕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文静，你记得不记得大一有一次吴双来我们宿舍聊天，她说话的时候说漏了嘴、说她亲舅舅在咱们学校上班儿？”

    卓燕根本不知道对方在问自己什么。

    大三不留痕迹似的匆匆过去了，转眼之间，卓燕已经升入大四。

    她告诉卓燕：“燕子，放轻松点，跟我说话怎么还能紧张成这样？你看你僵得好像都快要抽掉了！别担心，这事儿我一定帮你！送礼什么的我看就算了，外事处处长那可是我亲舅舅，我亲自出马帮你去说，一定没问题的！”

    笑与董成之间注定诸多磨难；笑吴双竟然这么恨她；笑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是一个傻瓜。

    吴双迟迟不说话，卓燕心里越来越没底，高度紧张竟让她的嘴巴脱离了大脑的掌控——在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几句话已经失控地脱口而出。

    董成在电话那边说得兴致昂扬，彷佛光明美好的未来已经别无阻碍地铺陈在眼前一样。

    卓燕于是按捺住自己，继续等下去，等下去……

    卓燕想了想，问了一句：“林娟呢？她……也会去吗？”

    从前有位王子，他被一个会魔法的巫女看中。

    卓燕一直准备毕业后继续读研，对找工作留学之类的事项从头到尾没有特别留意过——她觉得那些事与她无关。

    这样想的话，吴双也许会愿意帮助她的……

    再顾不得多想什么，她当即便点头答应下来，“我去的！我去！”

    不管前路会多么艰难，无论名额多么不易争取，为了这一丝难得的契机，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去试一试的！

    她听不到别人说话的声音，只看到对方的嘴唇在不断开阖；脑子完全无法思考，耳朵里充斥一片空茫茫的翁鸣。

    小余面无表情抽回自己的手，眼神凉凉地睨着她，“你们村儿都是这么感谢人的吗？还有，别高兴太早，有跟我们在这臭贫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服吴双帮你忙吧！你还以为你们俩跟大一那会儿两小无猜似的啊？别想美事了！要我看，她现在指不定多烦你呢！”

    那时他们的时间没有犯错，所以留给他们的都是美好回忆；至于现在，是时间出了点小问题，它没有安排好每个人的登场次序，才引发出这许许多多的不开心。

    一个月以后，卓燕参加了申请赴澳留学的笔试考试，并且以很好的名次顺利通过并晋级。

    第二天上线，卓燕看到张一迪给她留了言。

    豆沙包并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

    “是的，也许其实我们都不算有错，错的只是时间。”

    她“呀”一声拍着大腿跳起来，“天啊，我这是什么造化啊！我这是要柳暗花明苦尽甘来了呀！”她蹿到小余路阳身边，无限感动地执起她们的手捧到胸口，脉脉地说：“小余，路阳！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在过去的日子里无时无刻不竖着一双好使的耳朵、不长着一颗充满八卦的心！”

    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试一试。

    念过几次以后，她的心里忽然变得一片平静。之前的沮丧烦躁、苦闷怨恼在这一瞬彷佛都得到消解。

    为了向心上人告白，他足足五年没有开过口。

    假期里卓燕听到一个坏消息——林娟也决定去澳洲继续深造，并且留学申请已经被学校正式批准。

    同时她也开始有些责怪自己。

    卓燕强迫自己静心等待，听从吴双的安排。

    他给她讲了一个笑话：

    听她这样回答自己，卓燕简直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假期里吴双没有回老家，她留在学校里，神神秘秘的好像是报了个训练班在学习着什么。

    猜一猜公主说了什么？

    午休时她把吴双叫出宿舍。

    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吴双。

    起码也许吴双会这样想也说不定：如果她去了澳洲，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分走江山的注意力了。

    她搜集了大量资料，认真琢磨着该从哪里入手才能有更大把握获取去澳洲留学的机会。

    巫女想嫁给王子，王子没有答应。

    他们两个人全都是她的好朋友，她真的不想失去其中任何一个……

    其实错的只是时间，他们，有什么错呢？每个人都只是在追求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不是吗？

    她很仔细的观察着吴双的表情。

    她觉得特别好玩。

    事后神志恢复清明时，卓燕几次想抽自己嘴巴。

    豆沙包并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

    即便如此，王子没有屈服。

    卓燕忽然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一些。

    她忽然很想大笑。

    她很希望会有这么一个人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很希望两个人能在岁月的长梦里一起慢慢变老，很希望满脸皱纹的他们在凝望彼此时，眼底依然还很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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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雅开始着手各种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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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董成一通电话彻底打乱她的所有安排。

    录取名单迟迟不下，她不放心，隔几天就会跑去问吴双一次，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横生了什么枝节？要不要送点什么东西走动走动？

    卓燕反复在心中念着最后那句话：

    被恭喜的同学难掩吃惊的看着她，“不是啊，名单已经挂在校园网上公示两天了！”接着她又有些酸溜溜地说，“啊我认得你，你是自动化的球场黑寡妇卓燕嘛，总给张一迪喝倒彩的那个；说起来，我记得名单里好像没有你耶……不过很奇怪，名单里倒是多了一个叫吴双的；我明明记得考试的时候并没有这个人的。卓燕你呢？你看到这个人和我们一起参加考试了吗？”

    她该怎么办呢？这么临时起变的决定，实在令她感到措手不及。

    如果想做交换留学生去澳洲，在上个学期末就该着手准备了；到这个时候才改变主意不考研想留学，除非是在学校领导那里有关系，否则根本别去妄想赴澳深造的名单里会有自己的名字。

    是啊，她的确还以为她和吴双之间仍然是十九岁时的亲密无间；可事实上，三年以后二十一岁的吴双看到二十一岁的卓燕脸上早就已经没有了真诚的笑容。

    这消息对卓燕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压力。

    卓燕听得目瞪口呆，“真的假的？还有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你不是自己凭空做梦梦到的吧？！”

    从大三下学期开始，同学们就在陆陆续续为自己将来做打算。

    有时她真是不懂，为什么董成做过一个决定以后总会改变；而她更加不懂的是她自己——为什么她总是在妥协和纵容他的各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