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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浮香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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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来看百涧争鸣,万峰吐绿,夏日赏雾起云落,花开绿树,秋至游漫山红叶,花落枝蒂,寒冬览冰雪飞舞,折玉树琼枝,”手指轻捻着楼澈的领,归晚谆谆诱导,“如此生活,岂不快意?”

    归晚踏进相府的院子,身上似乎还带着灵堂上檀香的余味,淡萦于身,扰着她的心一起一伏的,不断闪烁着刚才林府所遇的片段。低垂的头轻抬起,发现一个素衣小婢站在书房前,端着的托盘上放着青釉莲瓣纹碗,面显犹豫之色,惴惴不安。

    归晚微抬首,入眼处是他线条柔和的下颚,再往上,却看不到他眸中神色,抑不住,心头泛上点点失望,“夫君何时能有空闲?”

    “虽然不能听你亲口说一声在乎,但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楼澈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哑声中带着一丝的压抑,情潮暗滚。

    看不到九五至尊的表情,但是各人心中都有疑惑,听闻此刻最受宠爱的印妃娘娘正在分娩,皇上不在文槟宫等候,怎么跑到了冷清许久的景仪宫?难道传闻皇上对失踪的萤妃余情未了是真的?还是另一个传说中,皇上在这宫中藏过一个绝色女子?这些在宫中流传的谣言似真似假,众人也只敢暗暗察言观色,悄悄揣测结果,以解宫中寂寥,此时此刻见到皇上,就不免宫人们心中疑团越滚越大。

    “是今天早上印妃产下龙子不久……”

    这两个月来,他的妻子费尽心机要淡化他的野心,总是若即若离地诱着他,让他无暇旁顾,只能在相府中陪着她。以前总是嘲笑他人沉溺美色,今日始知“美人计”是如此厉害,让他心甘情愿地深陷其中。

    他到底是累了……

    “不信命,这世间没有命……如果有,我也让它变成没有,归晚,如有人夺你,我必毁之。”

    “皇上是在你们去鸿福寺拜佛那日下的圣旨?”听到这里,归晚忍不住打断,讶声相问,郑锍如此狡猾,趁他们离开之时,下圣旨召告天下,一句君无戏言,改变了多少人的未来?犹记那日鸿福寺第一次相见的情形,难道那才是命运纠缠的开始?

    看着他越跑越远,德宇心中不祥之感愈重,为何刚才那命令听到耳中,像是皇上有调动军防的意向,越想越寒,心头顿时沉重不少。

    说完了一大堆的赞美词,总算也有些劳累的小太监突然站起身,收起了笑嘻嘻的嘴脸,沉静地退居一旁,不吭声了。郑锍这时才转过头来,视线在德宇和小太监之间转了转,道:“去将军府,告诉林将军,天佑启陵,龙子降世,调北方边防的兵士来京道喜,普天同庆。”

    “……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德宇呆愣之下,脱口一声回答,马上闭口,也望向那牌匾,心中暗涛翻滚,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郑锍的背影,皇上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呢?隐月?莫非是……

    “刚才睡梦中见到什么了?”为何会皱着眉?

    柔声的解释没有让归晚如释重负,反而轻震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牢牢地把视线定在他身上。温文尔雅,斯文秀气,她的丈夫一身月白的长袍,出尘的清俊,分明一个翩然的佳公子,可是那幽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灼|热地翻滚着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所以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急不缓地和皇上朝堂争锋,玩弄着权术的同时,深深陶醉于权势的魅力。

    这个问题,在归晚的心中问过、笑过、叹过,却不曾有过答案,在这一瞬,她有些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语,就像砂纸捅破了一般,心迹袒露,无处躲藏。

    德宇始终以三米左右的距离跟随着,看到郑锍的神情,暗自一凛,又开口道:“皇上,印妃娘娘那边已经催过几次了,说是娘娘生产不顺……皇上,您要不要……”

    “夫君,”笑未歇,她状似不经心地提道,“如果,我们真是民间的普通夫妻就好了。”

    楼澈眸芒利色掠过,骤然沉色看着她,几欲勃然大怒,偏又不忍不舍,心中疑惑重重,不明白为何她今日之言始终绕着“放权”二字,尤其听到“帝王燕”之后,似乎有迫着他选择的意思。

    真是祸水……从第一面起,就给了他不祥感觉,看着这个从小被他教导的少年将军,一点点开始产生情愫,感情天平倾斜,甚至影响到他理智的决定。文士在心中大喊不行,林瑞恩是他精心培养的弟子,是他耗费了半辈子时光才教导出的栋梁之才,怎可如此毁在一个女人手中?他教育出的,应该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虎将,日后记录于汗青史册之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你难道不想听听我的身世?”

    “皇上……”德宇毕恭毕敬地看向那个犹豫不决的身影,低声呼唤道。

    院内无人答话,只有飒飒风响,清影四射,一条矫若游龙的身影跃起,手中利剑横劈侧砍,寒芒如星,划破明空,带着千军万马之势,石破天惊。忽而手腕一转,剑意宛绵,精妙无隙,时如倒挂之金钩,又如鸿雁展翅之翱翔,剑随意走,挥洒自如,刚柔并济,剑芒熠熠。

    她在乎吗?

    “……我是个孤儿,先父原是太子幕僚的下级官员,在我幼年之时就去世了,母亲不久就随之而去。我一共在太子府中待了十年,而后一举夺魁,高登金科……”

    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带有些幽怨的话,细想之下,楼澈失笑,低头在归晚额上烙下一吻,“再过一段时日,局势平静些了,好吗?”低头之时,看见归晚撇了撇嘴,不甚乐意的样子,娇俏中隐含着媚,他心弦一动,瞳色稍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几乎闪神。

    楼澈环着她的肩,吐吸间伴着淡淡的馨香,为她的话一讶,梦?他多久没有做过梦了?刚才因为烦倦,浅眠了一小会儿,在她踏进房中第一刻起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不愿清醒,贪恋她流露的片刻柔情。他没有梦,但是她,却成了他的梦。

    手中捏起一小束她润滑的发丝,放在唇边轻吻,馨香萦然,沁入心田,他为之心跳失速。

    什么时候起发现她有这些小动作的?平时总是淡凝着笑,只有在情绪放松时,不满会轻轻撅嘴,沉思会心不在焉,气恼时会故意笑得更甜……这些稍纵即逝的神态流露,他是什么时候捕捉到的?也许归晚自己也没发现,这些小动作,她只会在与他单独相处时才显现出来,多少次,他为了她一个小小的举动,情如泉涌,频频失魂。

    权势的珍贵,在没有尝试之前,是不知道其中的味道,但是尝试之后,那睥睨天下的尊贵,那众人低头的骄傲,要放弃又何其艰难。

    骤然银光微掠,破风之声急起,风刮面都是生疼,文士眼一眨,那剑芒竟然是冲着他而来,心中大骇,还未及出声,剑尖已抵喉。

    文士不再接话,今早接到宫中的密令,即刻传令羽林军,是他一手所为,难道将军要追究的就是这个责任?嘴角扯动,勾起一个似笑非笑,他按捺不住一声长叹。以前这样的情况并非没有出现过,代替不能传令的将军下达命令,事后并无不妥,而这似乎是将军第一次把不满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

    德宇和小太监同时疑惑地对望一眼,不明所以。郑锍复又补充一句:“皇子名就取为‘栎’。”

    真是越来越没有用了……楼澈无奈地笑,情绪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制着,随着岁月流逝,他的抵抗力也愈见弱了,就如同在南郡的五个月,那种牵肠挂肚的噬人感觉搅得他无法正常生活,几次冲动地想要赶回京城,如果不是南郡王和端王拦着,他早已犯下政治生涯的大错了,此刻她身在怀中,怎可让她离去?那刻骨铭心的思念,他不愿再尝试了,不放手,绝不能放手。

    暗夜,无人回答的寂空中只有他邪魅的轻语。

    没有答声,归晚伸臂环住楼澈的颈,亲昵地和他贴紧,任由时间静谧地流走,须臾之后,吟声说道:“夫君,如果此刻开始,你帮助皇上推动中书院变革,劝退端王与南郡王,一点点慢慢放权,皇上即使忌你,也奈何不得。三五年后,我们迁居罗陵,那里离南郡甚近,有南郡王的照拂,但不属南郡范围,以皇上的骄傲,也不能毫无顾忌地下手。以此类推,十年之后,一切都能平静如初。夫君,你说呢?”

    “这里果然太冷清了,”自言自语似的,郑锍说道,回头有意无意地瞥过德宇,“还缺少一个女主人,你说是吗?”

    眸光流动,落在她横波流媚、娇娆如花的秀容上,手中下大力,攫住她的身子,狠狠封住她的唇畔,带着微熏的醉意恣意地纠缠一番,他才略带满足地放开她,望着她的眉眼更显专注和深邃,几乎要让人沉沦在那一望无底的魅眸中。

    “不行,”咬牙一字一句地吐出,“不能放,你也好,天下也好……”

    所以,权势、地位、富贵……拿起了,难以放下。

    楼澈先是不语,随即扬起笑,笑得越来越开怀,笑得归晚一脸的不自然,他却欣赏似的,不肯错过她的任何神态。

    “将军?”森凉的剑尖离喉仅半寸不到,抬眼之际,对上林瑞恩比剑锋更冷的犀眸,刹那有种掉落冰窟的感觉,文士一声将军叫出口,音调颤巍巍地发抖。

    笑声渐歇,他夜眸如醉,魅惑地低问:“归晚,你在乎吗?”

    就在夜色沉醉之时,毫无预警,门外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相爷,端王、郡王等候在厅内,说有事相商。”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吵恼房中人。

    “也是帝王燕啊,夫君。”

    是命运?还是携手共老?

    没有回头,林瑞恩眉紧锁,从小就听惯的教导,此刻入耳却犹如针一般的扎人,镜花水月四个字更是字字惊心,脚步不再停留,立刻迈步向前,文士在其身后,慨然之情溢于言表,只有他知道,俩人之间亦师亦友的感情,在这无声的回身之际,淡了……

    “夫人,相爷他……”婢女看到归晚上前,松了一口气,楼相不喜他人打扰,她在门口小唤三声,房内反应全无,她不敢贸然进去,也不敢随意离去,正是进退为难之际。

    注意到他的异样,归晚暗自一叹,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他说话,转过头,把头发从他手掌中抽出,即要起身。楼澈一个怔忡,掌中已空,怅然若失之下,一把抓住她,手臂拢的范围缩小,强硬地禁锢住她的妄动。

    “再这样看着我,我可就忍不住了。”喟叹一声,楼澈坐直身子,把肩上半落的衣衫放回原位,看到归晚仍是神游似的懵然,他钩过她的腰,带入怀中,亲昵地把她抱坐在腿上。

    “郑栎。”

    “梦见我了?那为何还皱眉?”不满地轻怨,归晚伸手轻扭了一下他的耳朵,随即轻笑出声,“听说,民间的妇人会如此惩戒丈夫。”

    半生之事,一言概之,言浅意深,卿可懂我心?

    指间摩挲过他的眉,理顺他零散在侧的黑丝,瞥到他眼下因劳累熬出的黑晕,归晚心轻拧了一下,鼻间竟有些微微发酸。侧偏过头,她找到椅后一件裘衣,盖在楼澈的肩上,仔细地遮住每一个漏风的缝隙,正欲收回手,才一动,便被那熟睡的人从衣下倏然伸出的手握住,半扇的眼帘睁开,暗幽的眸笑看着她,眼中流转着深沉情意。

    本来坚定的想法被她打乱了,理智的天平也偏向了情感一边,他开口:“归晚,不要动,听我说。”怀中软玉温香,楼澈把头轻靠在归晚发颈间,余光瞅着她优美的纤颈。

    失神地望着他,归晚喉中堵着似的,半字不能应,半是迷离半是暗醉,心中柔肠百转,纷乱的思路骤然停止,一片空白。

    楼澈伏在案几之上,似乎酣梦正甜,窗户半开,天空湛蓝无云,案上书卷半乱,时有微风戏过,纸页轻晃,案上之人偏半点不觉。

    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他才又再次开口。

    飞快地扫过文士的脸,林瑞恩面无表情,手腕轻转,剑芒略闪,文士只觉得眼前一花,寒气骤减,还没看清其动作,剑已回鞘,高吊的心终于放下,暗松一口气。

    “我最恨你留给我的背影,”归晚吟然一笑,“每次都是你先弃我而去……”

    云淡风轻地把身世简单几句说完,楼澈含笑着看她,一字一句道:“我发过誓,要万万人之上,即使一人之下,也要他奈何不得我,明白吗?”

    不给楼澈辩驳的机会,“所以,以后我不会再等你背过身去,在这之前,我会先弃你……”她又笑,眉也笑,眼也笑,唇也笑,唯独心空白得没有一点感觉。

    “归晚……”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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