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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终于来了,他的无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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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眼去看他。多么矛盾的一个人,毁了她的人生,却又要来待她好。她看不透这个人,不禁伸手去触碰他,不自觉就带了点撒娇意味:“唐易……”

    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绝非寻常。唐家上下三千人,生死皆从一人言。天道惊险,因有了他,这“险”中硬生生以一个“艳”字杀出了一条血路。

    邵其轩忍不住问:“疼不疼?”

    似乎有悔意从唐易眼中划过,但夜色太重,邵其轩看不清,回神时怀疑方才那一丝悔意,是他的错觉。

    唐劲看着她,神情认真而深重:“若他存心要玩,她这一辈子就真的毁在他手上了。我这样说,你明白吗?对感情,唐易从来不玩的。”

    她为他收拾书房,桌上随意摊开着绝密文件,资金庞大,内容精细。他就这样把整个唐家的秘密散落在她眼前,毫无顾忌,好似料定她对他绝对忠诚,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既然敢把所有的弱点暴露在她面前,那就表明他同样有能力对付她可能会有的背叛。

    针尖精准地刺进右手静脉血管,精湛的技术让细长针管内一下子涌出鲜红的血色,但忽然被刺痛的感觉仍然让床上的人从昏沉中醒过来。

    管家顿生一身冷汗,深深鞠躬,对他示忠:“易少,不敢。”

    “你在唐家八年,做事稳,做人沉,我用着很放心。今天这事,你竟然也默许,我很意外呢。”他看着管家,忽然一笑,艳丽至极,“我房里的人很令人同情,是吧?所以,李叔,该不会有一天,你也同情心上来了,对我要反吧?”

    原以为又是一场缠绵,最后,他却什么也没做。

    “刚才你一个人,在这里想谁?”

    到底是唐易的私事,明哲保身为上,邵其轩也不好意思直白地问她“唐易那变态刚才弄痛你了没有”。想了想,人民医生为人民的高尚品德打败了一切杂念,邵其轩从药箱里拿出几瓶药,摆在她的床头,低声告诉她:“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身上有哪里被他弄痛了,记得用一点这个外敷在瘀青的地方,几天就能好了。还有啊,那个地方,如果有持续出血症状的话一定要说,我派妇科医生过来,以免会有撕裂,引起发炎。”

    她曾经这样问他。

    年末,是他最忙的时候。

    纪以宁顿悟自己方才做了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我……”

    几个小时前,她眼睁睁看见他开枪杀了人,明明知道他杀的是想加害于她的人,但他手起刀落的残忍样子,终究还是成了永远刻在她心里的恐惧。他的世界不是她想参与的,他这个人也不是她想要的,她的道德观与他背道而驰,她的信仰与他南辕北辙。于是她在他面前犯下最大的错,就在他伸手向她时,她不断向后退,转身想逃。

    她还记得,那只是一个清浅的亲吻,却仍让她局促起来,最后实话相告:“对不起,我不习惯。”程应致慌得马上为他的失礼道歉。她怕伤了他的心,最后向他伸手,脸色绯红,轻声问:“牵手可以的,你要不要?”

    她总是这样劝告自己。

    众人心头一紧。

    她当即对他笑了。

    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偏偏就遇到了唐易。

    唐易行踪不定,她也很少给他打电话。一开始是不想,后来是不敢。不想,是因为她在最初对他全无男女之间的感情,他不在她身边,她才觉得安全。可是后来,她变得不敢。这样子的“不敢”真的很糟糕,它总让她疑心自己对他有了那种不可言说的感情。

    “……”

    唐易俯身,薄唇轻吻过她胸口那处伤痕,任凭浴池里的水沾湿他的黑色衬衫:“你心里的委屈,不管是谁给的,都由我负责。”

    男人俯下身,薄唇轻轻滑过她的唇。

    “……”

    “他的确不缺,可是他从不对女人下手。”

    ……

    她忽然来了气,不自觉推了他一把:“我不要听你说这个。”

    “一、一个月。”

    邵其轩笑了下,转身对一旁照顾她的人吩咐了几句。他临走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她仍是那样一个人,睡得很不好,也不说,将“不说”当成此生最大的救赎。

    她眼底有些湿。

    邵其轩忽然很不忍。

    邵医生无语了。

    他按住她的手,压下去,意思是不愿见她反抗。

    管家想要力保:“这是……”

    “是我,”她抱着电话,心如擂鼓,“今天对唐易来说,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纪以宁有些发颤。

    唐易停下了动作。

    他走向她,抬手抚上她的脸。

    “应该的。”

    未曾料到,两年之后,竟会是他陪在她身边,为她的家人竖立起一座墓碑,留下一个永恒的归宿。

    他不答,低头吸了一口薄荷烟,似有笑意:“李叔,你是唐家的老人了。”

    和平主义者邵医生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

    坊间传言,唐易单身时的私生活十分精彩。拉斯维加斯的顶级夜店,寂寂艳艳的名媛与名少曾有过一夜空前绝后的派对,中央的舞台,男人被反绑住手,女人贴身跳舞,台下大开赌局,赌舞台上谁先诱惑谁。一夜间情潮涌动,财色双丰,短短时间,台下的筹码被推向数十亿。就在那一晚,拉斯维加斯的高潮定格在一个东方男人身上。他在台下玩得疯,几杯烈酒下去,望见舞台上的男人接二连三败下阵来,没有男人经得住这场子里那样的女人贴身近舞的诱惑,一时兴起,推了数千万筹码上桌,站起来上了舞台,对连败数位客人、几乎已一|丝|不|挂的女人大笑着说道:“我跟你玩。”那一夜,他存心释放艳色,在漂亮的舞|女舞来时,被反绑住手的他低头咬开她胸前的内衣扣,动作又快又准,仰起头时舔舔唇,一抹水色,勾魂入骨。女人败下阵来,对他认输,喊出一声:“易少……”

    她一下子被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诱惑得停住了脚步。

    她闻到了他手上的血腥味。她惊痛一声,知道太晚了。他已经动了手,她保不住身边任何一个人。

    她抱着腿坐在浴池里,水很热,可她抱着自己分明感受到了颤抖。她不曾和任何一个男子如此亲密,在他还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时,对于男女之间,她所接受的最大程度不过是亲吻脸颊。

    一丝即将失去的恐惧令他对她不择手段,他几乎是强行将她拖回了家,并甩上了床。

    “说真的,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毕竟是医生,见着了过分的事,总看不过去,“外面那么多女人,你不要。家里这一个,你把她藏得这么好,可是时不时又把她欺负去半条命。你这是什么毛病啊?间歇性复发综合症?”

    只因为她在无意间见过他一个人的独舞。

    “好吧,我说。”她淡淡地开口,“我刚才在想,你们唐家签代言人,都是要老板亲自卖身的吗?”

    夜深露重,一个人开舞的那一瞬间,他是怎么撑过去,与孤独开战的?

    所以两年后的今天,邵其轩是困惑的。他又一次动怒,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和他相识不过短短三个月。

    推门进去,正在照顾她的侍女看见是他,恭声道:“易少。”

    纪以宁看着他,喉咙口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她,听见输液管里的液体滴落的声音。这是最好的罪证,提醒他方才是如何对她犯下重罪的。他控制不了自己,她仰起头被迫承受他的那一瞬间,表情脆弱得令他惊艳。他尝过女人的滋味,每一种都令他觉得还好,只有眼前属于她的这一种,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明白终于来了,他的无间地狱。

    “别说下去,”他没什么情绪,“我和你之间不谈别人。”

    这个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呢。

    他是至纯的黑色,从遇到她起,就不曾打算放走她,这是一种执念。

    于是这一天,他终于出手,亲手折断了她的翅,从此把她禁在身边。

    “……”

    邵其轩自此明白,他已回不了头。

    他没有说话,抬起左手,解开她的发髻。柔顺的长发一下子铺下来,发梢落在水面上,他的手从她的发丝间穿过,温情又含蓄。

    唐易顿时笑了,拦腰抱起她就往床上放。他半跪在床沿,双手撑在她身侧,不容人反抗地居高临下,眼里闪着明显的欲望,是那种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望。

    纪以宁一败涂地。

    “嗯,那个,”半个月未见他,她懂何谓夫妻义务,“你要、要进来洗澡吗?”

    邵其轩“嗯”了一声,半天之后看到尹谦人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眼前一黑:“你不是要我去吧?”

    “治好她。”

    她心生感动,明白眼前这人已将她的心思看穿。

    闻言,小姑娘脸色煞白。

    难怪,难怪像他那样的人也会有那样温柔的一面。原来,他不是不会爱,只是爱得太深,存心让所有人都看不见。

    “唐易。”

    “你不知道吗?”唐劲诧异地反问,“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啊……”

    就是那一晚,她被深夜驱车回来的他当场撞见。他看见了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也看见了地上未曾被新雪覆盖的单词。太糟糕,德文的意思他恰恰都懂。他盯她半晌,眼底隐隐现出了危险,妖妖艳艳地问了一句:“你想去哪里?”

    邵其轩收回神,不敢直视太久。这是唐易的女人,多看一眼都是死罪。

    这一晚有好月光,透进来,落在她脸上,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像失血,仔细瞧,他才知失血事小,她是被他伤了心。再隐忍,再退让,唇抿得再紧,到了真正伤心的这一天,也还是会委屈。

    那一刻她是真的心惊,她从来不晓得一个男人也可以漂亮成这样子,带着妖艳的底色,好似水晶球粉碎的那一瞬间,所有流光都折射于一个点。于是这一点上,光华四射,流光璀璨。

    “还有,”他慵慵懒懒的样子,将重话说在前面,“我对圈养情妇这种事没有兴趣,做我的女人,只有一种选择……”

    浴室里雾气氤氲。

    性,赌,欲望。欲望面前,人性不复存在。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被强行带去那里,且不说出不出得来还是一件未知的事,即便出来了,也不复从前,怕是连她自己将来也不认得自己是谁了。管家明白,这就是这个男人可恶的地方。她想做好人,他偏偏不遂人意,将之推向人性最恶处,毁人成疯。

    她从不这么对他撒娇。

    她心里一惊,听得出这口气已不对。

    她下意识地极力否认发生的一切。虽然在很久以前她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她仍然震惊于这素面朝天的苦难。她被他欺负了,还被旁人看见了,获得一点同情,还有怒其不争的惋惜,这苦难太重了。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和程应致牵手漫步时,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讲出她所期待的爱情:慢一点,久一点,若说还有奢侈的愿望的话,那就是她希望他还能温柔一点。

    这人,走路跟鬼一样。

    她想说,我没有。

    “……”

    “你身上这么烫,我让你很紧张吗?”

    他想了想:“下星期你要准备和美国的医学专家见面。”

    “邵医生,”她真心地说,“谢谢你。”

    唐易表情诚恳:“跟你这种程度的人玩,我还要耍诈?你不能这么侮辱我。”

    纪以宁从失神中清醒过来,惊了一下。

    在他面前,她是透明的,藏不住任何秘密。她猛然明白了,从他进这间浴室开始,他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穿的,但她肯定的是,他已经知道了,就在刚才,有那么几分钟,她在想念程应致。

    并且,无论对错,皆无人能阻止。

    惩念起,利剑抵喉,就看他舍不舍得下手。

    她在一场大火中被他救下,昏睡了整整一星期后终于醒来。三天后,面对白纸黑字的结婚签字时,她完全被他震住了。

    “哪里。”

    她何德何能,担得起堂堂唐家少夫人的身份?

    人们常常喜欢说一个词:情劫。诚然由情而起未必是坏事,但就是有这样一个人,会将世间感情都赋予一人,强迫其接受而成为情控,这一种感情就会如同墓中幽冥般渐渐占据心、意志、整体,所导致的后果则为劫。纪以宁私以为,情劫,是为执念的最高级。而唐易,显然已经动了这份执念。

    纪以宁果断不希望他进来洗!

    邵其轩温柔地劝她:“身体是你自己的,好不好也是你来承受。我是医生,你是我的患者,我们之间不是寻常的那种男女关系,而是单纯的医患关系,所以对我,你可以放心。”

    这是纪宅那场大火留在她身上的唯一印记。他能够从火场中把她救下,却没有办法抹掉她身上已经留下的印记。他常常凝视这个伤疤,表情专注,好像不单是在看一个伤痕,而是在看一段时光。这种专注,几乎让她错觉他对她的感情亦是深厚的。

    她没有经历过情事,不懂何谓调情,遇到他这样的老手,只能选择逆来顺受。有时她也会困惑,这样温柔而疯狂的一个人,喜欢她哪里呢?

    求饶无用,她低下头,听天由命:“你生气了吗?”

    走下墓园的时候,她叫住他,道了一句悠远绵长的“谢谢”。

    黑色压城,他是她的大委屈。

    邵其轩:“……”

    “他有情人吗?”

    他不用语言强迫她,而是用实际行动。他的手指探入她的睡衣,扯开她腰间的缎带。

    她认命地再次转头看着他。

    唐易。

    男人低头看着她,表情玩味:“我进来,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唐易大笑。

    她捂住唇:“我不要跟你说了。”

    他身后站着几个人,为首的管家了解他的性子,自知大祸已闯,向他深深鞠躬:“今日之事,是我的责任。”

    他俯身温柔地吻她,放她一马:“忘掉他。下一次,我不保证我控制得了自己。”

    每次身处情事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这处伤疤,不想让他看见;每次洗完澡,她都没有往镜子里看的习惯,非要穿上衣服,才会朝里面看一眼。这些细节,都被他看在眼里。

    唐易忽然打断他,话语听不出情绪:“她怎么样了?”

    “谢谢您。”时至今日,她仍有一丝不习惯,“我自己来就好了,麻烦您了。”

    “我不想看了,”她埋首在他的颈窝处,坚持着刚才的请求,“你回来陪我吧。”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纪以宁没有听懂他的话里有话,下意识反问:“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唐易这个坏人,外面究竟有多少女人?”

    她已经被人从身后圈死在怀中,始作俑者正埋首在她颈窝处,低头轻吻着她白皙的颈项。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胸口,手指从伤口处抚过,对她讲:“女孩子身上有伤,始终不好。”

    “对不起,”突如其来的一句抱歉,“我弄伤你了。”

    她在心底叹了一声,对他顺从。这个男人偏执起来,就像小孩子,做什么都不由她说不准。

    他很平静,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般不见波澜。他拿着毛巾,浸湿了水擦拭她的全身,也不同她说话,温柔又寂静。

    拖鞋被他踢到了一旁,赤|裸的双脚和地板亲密接触。他只穿了件衬衫,扣了两三颗纽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刚刚从情爱战场抽身而退,整个人仿佛还残留着情事中的余韵,透着她的气息,配合拉丁那独特的妖异舞步,一步一惊心。

    那么柔软的一个人,也会为了一桩旧事在意他。他忽然心里一软,她说什么他都想顺了她的意。

    他无所顾忌,牢牢扣住她的腰:“刚才在想什么?”

    他的一句话,是生也是死。

    大爱临头。

    祭奠的对象是她的母亲。父亲出事之后,母亲用薄薄的刀片割腕自杀,随后葬身火海。就在她二十三岁那一年,看见浴室内漂浮的那一汪艳丽的血色,以及母亲眉间那永不再落的孤寂,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真正体会到那些曾经以为永远无法体会的话。

    尹谦人很感慨:“她认识他时间不长,对他完全不了解,可能看他说话时总是阴阴柔柔的,所以就没认真,完全不知道易少认真起来其实就是那个样子。”

    不待她辩解,他已拦腰抱起她回屋。她在他怀中嗅到了危险,明白她令他痛恨,而他痛恨起一个人来,是会牵连旁人的。后来,他果然做了这样的事。他叫来了负责看守她的人,追责认罚,一个都不能幸免。她见不得这些事,慌得求他不要迁怒其他人,本就是他和她两个人的事。她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愤怒,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按他的规矩办事。三言两语,毁掉一些人的前程。他无所谓,反正他的人生,也被他自己毁得差不多了。她终于向他示弱,舍弃了不愿同他亲近的恐惧,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抱着他哽咽地说:“唐易,不要。”她眼中有水光掉下来,掉进他的衬衫领口,沾湿了一片,让他感受到了她无助的臣服,他终于肯罢手。这一个故事,有那样糟糕的开端,注定会走到今天这样身受重伤的地步。

    “君子对花啊,”她也在兴致上,接了下去,“不过,我还算不得君子,所以只栽花。”

    她没有见过比他更妖娆更懂得诱惑的男人。

    她是生于豪门长于豪门的女孩子,虽然最后家破人亡,但也改变不了她所接受过的淑女教育。她从不接触拉丁,因为她的父母不会允许,她的朋友不会赞同,所有的拉丁舞在他们眼里都带着原始的粗野气息,男欢女爱的放浪与引诱,绝不适合她这样家世良好的女孩子。

    “水温太高,有点热……”

    “以宁。”

    纪以宁走入庭院见到这一个冬季第一场大雪,心中了悟,又一年快要过去了。

    他就是喜欢看她被欺负的样子,变本加厉,不肯放过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暧昧:“这么不好意思啊,脸红成这样?”

    “那件事啊……”

    他当即就笑了,那么漂亮的一个人,笑起来,动人心魄。他俯下身,以深吻困住她的今生:“好乖。”

    直到唐易空降在她的生命中。

    纪以宁不是滋味。

    邵其轩撇撇嘴,什么悔意,真的是错觉。

    覆在她唇上的手抚上她的脸,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以后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语气强硬,不讲理,典型的唐易作风。

    她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回望。

    情怀震荡,是不是?

    这个男人简直没有任何道理好讲。她转过头去,不想说话。

    他忽然起了兴致,问:“那君子呢?”

    因为唐易根本不打算回头。

    管家心里一沉,不语。

    这个人,狠起来摧枯拉朽,爱与杀都被他做到极致,爱和不爱都沉重得无人承受得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热情起来,也有柔软。她一直相信,拉丁是人控制和运用自身肢体的一个极致,放纵与沉醉的极致,真正的自我释放。

    这是她的家,这里有她的婚姻,却单单缺少了她的感觉。

    想起曾经和唐劲的对话。那时她刚成为唐太太,很怕唐家,尤其害怕唐易,整个唐家她只敢和唐劲说话。

    邵其轩问过他,唐劲问过他,甚至连他自己都问过自己。

    她闷闷地道:“你耍诈了是不是?”

    当一个女人和时间对抗,结局无非两种:要么变疯,要么淡定。

    她足够聪明,也足够清醒。她遇到的对手是唐易,她赢不了他,她只能赢了时间。

    话还没说完,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唇。

    她太善良,他无意中被她看见的另一面一直留在她心里。尤其记得他一个人独舞的样子,那种华丽到极致也杀伤到极致的表情,精准到每一个细节,让她忍不住猜测他是否也曾身受重伤。从此她就产生了无助,再不知该如何保全自己。

    缓步来到他身后,邵其轩站了一会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对唐易,她不是不好奇。

    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站在管家身后战战兢兢地回答。他的压迫感太重,她不自觉就半跪了下去,跪下去的一瞬间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腥气。

    “同情心,喜欢打抱不平是吧?好啊,我成全你,”烟雾缭绕,他慢条斯理地吩咐,“谦人,带她去奥斯汀。那里缺什么,就让她做什么。”他一笑,艳风顿起,“那里有的事,那里有的人,可有趣多了,比少夫人更需要你的正义感和同情心。”

    她终于听懂了他在说什么,瞬间脸红,尴尬不已。

    ……

    这样一个男人,被她遇见了,她此后的人生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随后谁也不敢再说话,一阵死寂之后,管家终于忍不住替小女孩求情:“易少,那种地方,去不得的……”

    看穿了,却不说,这是邵医生的温柔。

    众人立刻退出,小心地带上门,室内恢复一片宁静。

    生命如此凉薄。

    她有些失意:“你不是都猜到了?”

    一个人。

    你已经妥协了。

    生来一张艳丽至极的脸,又刚从情事中抽身而退,来不及散去一身的性感,旁人见了,只觉这人似一场浩劫,不伤己,只伤人。

    他静静地说给她听,也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唐易不答,目光沉重,锁住她不放。

    尹谦人看见邵其轩出来,递给他一杯水:“辛苦了。”

    程应致告诉过她的,男人只有陷入深爱的时候,才会有杀伤的温柔。

    她听话地点点头。

    夜色降临,纪以宁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卧室一片寂静,今晚大概又是她独自一人。

    她终于慌了:“我、我……”

    除却夺去她的自由,他对她真的不错。

    她起身,披上睡衣,离开房间,恍然看见书房里亮着灯。她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本以为他正伏案办公,却没料到意外看见了让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他毫无耐心:“我不缺工人。”

    她一下子懂了。

    纪以宁少有地问他:“你在意吗?”

    男人忽然拦腰抱起她。

    “易少的性格你了解的,”跟了那个人十几年,尹谦人有绝对的发言权,“他看上去虽然很少认真的样子,一旦脾气真上来了,上上下下都得跟着遭殃。”

    她终于决定不看了,要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做。

    他弯下腰,未曾察觉已被她吸引,凑近她耳后忽然吻她:“我不要你是君子,不够坏。”

    “以他的性子,你猜呢?”

    他淡淡道:“就算父母不为你觉得委屈,朋友不为你觉得委屈,你自己始终还是委屈的。纪以宁,我见不得你委屈。”

    纪以宁看湿了眼睛。

    “邵医生,我没事的。”

    身为唐家的私人医生,邵其轩觉得,自己的大好年华差不多都献给唐家了。如果黑色势力也可以用具体数字形容的话,那么十分天下,唐家无疑坐拥七分。这样子的背景摆在那里,各种威胁也顺理成章直面而来。

    她赢不了他,下意识逃避:“你刚才不是出去接电话了吗?有重要的事?”

    “哎,我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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