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干瘪瘪地贴在头上，不太适合那个发型。”

    跟随人群走向出口时, 她凭空抱怨道：“陆依, 你害死我了。”

    周素挨过来撞她手肘说：“那你顾虑谁？在这个大厅内，你也就跟向富森说过话吧。”

    何彩彩倒是机智地多了一嘴, 悄悄说：“还有营长啊。”

    吃过午饭，离集合还有十几分钟。

    秦菲闭口不说下去。

    某一刻人群似乎静了一瞬，愈加显得她刚才的话有了回音的效果, 仿佛一直在耳边循环响起。

    陆依见了，走过来绕她一圈笑问：“你真要当女八路了？”

    陆依又适时夸起当事人：“咱菲菲也不差，跟隔壁的杨真真比，颜值气质都不输，就是头发颜色太黑，没有人家漂染的亮。”

    很快，就显出了层次的美感。

    相反的，在初次见面的家长会后，俩人反而没见过几次。再后来，她妈的好事吹了，几乎是秦菲一个人的单相思了。

    刚巧进宿舍门，何彩彩关上门又说：“这很容易，我也会编，而且五分钟就能搞定。”

    斩钉截铁的话落在人群中，听得略引人侧目，而秦菲自己也觉得这话一出, 似乎踩了什么雷区, 有点收不回来的形势。

    说完, 室友们都暧昧了然地笑起来。

    但即便如此，军训照常进行。

    临近中午雨水渐停，热辣阳光重现，金灿灿地照着地面，训练场地仍是一片湿漉，到处布满水坑。

    何彩彩谦虚说：“我妈就是发型师，我跟她学的。”

    秦菲那时忙着学业，面对指腹为婚这种落伍的思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象是他这个事实给撞晕了脑袋。

    这连她都没敢幻想的情节，却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她手法娴熟，加上秦菲发质柔滑，不需要多梳透彻，直接徒手在一边编了起来。

    话一出，语惊四座。

    裴家人多，到底是大家庭，柔声劝了几句，笑颜和气。

    只见对方脸色微变，却不生恼，嘴角微微勾着，如同看着一个阔别多年的老友。

    秦菲心起恶作剧，在人前又喊了一声：“四叔！”

    秦菲却是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也就装哑巴了，但愿他理解她这苦境。

    秦菲当时就不解了：“妈，既然你这么懂处事，为什么还跟我爸离婚呢？”

    “法式……”秦菲没听说过，“有点洋气。”

    秦菲毫无新意地听着，想到什么又补充说：“您要不是跟我爸生的我，我也不可能现在就跟人订婚。”

    那时候在他家见面，秦菲被她爷爷带出场，一见面她私下悄悄喊了声：“四叔！”

    何彩彩已经拿起梳子，用尖尖的那一头给秦菲梳中分，整理那些不安分的小头发。

    何彩彩回答：“法式麻花辫。”

    他看上去愈加成熟稳重，她自问自己也不差，女人该有的她都慢慢有了。命运待她不薄，通过这种关系让他们重遇，至少没了以前的尴尬。

    她妈的理由很简单，裴家是门风正气的家族，做什么都不能特立独行，反而得遵照他们的形式做派尽快融入进去。要做到这一点，她就得首先认知跟她订婚的男人，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她得树立一个与他相配的形象，背后衬托点缀且优雅的女人。

    秦菲也在他面前开玩笑过：“你这算不算是娶了哥哥的对象？”

    裴笙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已经不似多年前看小女孩那般，而是看成年女人的那种温和坦然，饶有兴致。

    那是秦菲在多年之后，再一次见到他。

    秦菲跟何彩彩从外面洗完手回来，路过杨真真宿舍时，听见热闹的动静声，出于好奇心往里瞥，看见几个女生簇拥在一块，正在为其中一个人精心编发，似在完成一项大工程。

    周素了然：“哦，你想跟班花争风头啊？”

    他爷爷气宇轩昂，精神饱满。

    对比起来，她刚才那个，只能算是乡村奶奶辫。

    周艳琳不厌其烦地解释：“妈妈说过很多回了，跟你爸结婚是因为不小心有你，但我们的人生观完全不相同，这才和平分开。你爸有他的人生，我也有我的追求，对你确实不公平，但我不希望这种情况给你产生对婚姻不信任的想法。你年纪还小，没经历过社会就先订婚，所以妈妈才方方面面教你，所幸裴笙也选择接纳包容你，你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秦菲朝众人吐吐舌头，立马乖顺成一只小白兔，安静地不再发言。

    对方的其中一人微侧过头来, 极淡地扫了她一眼，仿佛刚才她口中提到的并非自己，而是另有他人。

    也是在那之后，订婚之前，秦菲又得知一个真相，原先裴爷爷要替她指婚的并非裴笙，而是他的同胞兄弟裴箫。

    何彩彩解释说：“刚才路过杨真真她们寝室，看见她们在给她编发。”

    周素趴在床上往下看，问她：“你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