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马徉徉回到身躯里,李峰回冲他点下头,向其他操作员下达命令,从这时起,他变得忙碌,在几十名操作员之间跑来跑去,完全不像是一个部门的头头,倒像是来错地方的跑步者。
“战况如何?你是输了还是赢了?”
马徉徉显然早已习惯乔教授的冷言冷语,一笑置之,向陆林北道:“能让晓星进来吗?”
“嗯……不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你是说咱们这边的程序人?他们重建了一座经纬号,过正常生活,与外界保持经济联系,外界提供必要的能源与芯片,并保护硬件的安全,他们则提供软件测试,无论军用、民用,程序编写出来之后,都要先送到经纬号进行检验,算是第一关,通过之后才能进行实测。”
“我的女儿能站起来。”
“抱歉,我只是……非常好奇,变化是怎么发生的?”陆林北甚至没办法清晰描述心中的疑惑。
马徉徉微微仰头,回忆往事,然后笑道:“没错,就是双标,作为受益者,双标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标准,但它不合乎逻辑。”
陆林北越发惊讶,竟然无话可说。
“嘿。”乔教授冷笑一声,继续教晓星说“教授”两个字。
理事会首先发起进攻,普权会对此早有防范,但是晓星的提醒也有一点帮助,让网络部的应对更从容一些。
马徉徉的机器人身躯站得极为稳当,思维在网络中进进出出,留在里面的时间越来越长。
“我与伍秀实之间的战斗与围棋类似,争的是地与势,具体来说就是网络资源,但我们只下开头几步,如何利用这些资源,由其他人负责。”
“这就是所谓的双标。”陆林北总结道。
“没你想象得那么……”李峰回也抢不过乔教授,话只能说一半。
乔教授的目光一直放在晓星身上,耳朵却在听两人交谈,这时插口道:“漏馅了,你认为普权会打不赢理事会,像你们这种程序人,一旦认准某件事情,绝不会改变,因为你们‘讲逻辑’。”
乔教授完全不在乎能否被听到,冷冷地说:“他早晚会出卖普权会,只是时间问题。”
“经纬号也会主动生产一些程序,绝大多数属于民用,其中一些很受欢迎,他们用换来的钱购买更多芯片、组建更多服务器,作为备份……哦,网络战的第一阶段结束了。”
李峰回总揽全局,时不时讲解几句,乔教授见得多了,对战况毫不关心,而是专心教婴儿说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爸爸”和“妈妈”两个词汇,时间久了,自己觉得吃亏,于是改说“教授”。
马徉徉来到陆林北身后,先逗一会晓星,然后道:“这会是一场大战,至少是三个月以来最大的一场。”
陆林北对战斗十分在意,他能看懂大概情况,但是仍需要李峰回的解说。
“其他程序人呢?”
“理事会对战普权会的胜率是百分之七十三,但这不是战争的结束,理事会无法放弃双标,胜利反而会进一步强化双标,令矛盾更加尖锐,根据我的分析,理事会十年之内的胜率不到百分之五。”
“晓星非常聪明,还帮我们一点小忙。”马徉徉重新投入战斗。
“而你,一个讲逻辑的程序人,却选择加入‘百分之二十七’?对你来说,这不矛盾吗?”
李峰回忙了一会,走过来道:“马徉徉才是这里的指挥官,所有程序都听他的命令。”
“瞧,陆林北是职业间谍,连他也看出问题了。”
“逻辑?”
“逻辑。”
马徉徉笑道:“我们的战斗不能用输赢来评判,陆先生下过围棋吗?”
“因为它是最好的。”
马徉徉没有被激怒,仍用平和的声音道:“逻辑不相信有百分之百的胜率,即便是伍秀实,也认为普权会有百分之七的胜率,所以我认为理事会有可能获胜,是一种正常思维。”
“百分之七十三。”
“理事会也派出程序人参战?”陆林北问道。
“是,我会严肃对待。”陆林北看向女儿,脸上不由自主露出温柔的笑容。
乔教授不以为然地撇下嘴,“贪图便利是人类的本性,没有引导与鼓励的话,绝大多数孩子都会坚持四肢爬行,永远也不肯站起来走路。”
马徉徉更不想打赌,乔教授说话的工夫,他已经带着晓星进入数字世界,乔教授话音刚落,又出来了。
“没有,稍懂一点规则。”
“你判断理事会的胜率是多少?”乔教授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