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两步,奔驰引擎声响,车轮滚动,片刻便驶远了。
又是很久的沉默。
“辣吗?最近在冒痘。”
她赶紧掏出来,一看,是杨启程发来的短信。
况且她清楚,得找点事做,不能让自己闲着。夙兴夜寐,成日查资料,练口语,晚上累到极点,倒头就睡。等决赛一结束,她恍恍惚惚端着亚军的奖杯时,才发现三月就这样过去了。
对于杨启程的事,杨静一贯只字不提,如今更讳莫如深。与其说不敢,倒不如说不愿。像守着一个秘密,不想外人惊扰。
她并不傻,很清楚若非喜欢,陈骏不会仍旧陪在她身边浪费时间。
两人其实有一阵没见了,杨静下意识的,避开了所有熟人,怕大家对那名字随口一提,却要害她再多难过一天。
杨静惊讶。
两人往地铁口去,边走边聊一些近况。
杨静赶紧加快脚步走上去,“久等了。”
领完奖,杨静掂着证书去洗手间,她把奖杯搁在流理台上,洗手的时候,望见镜子里化着浓妆的脸,冲自己笑了一下。倒也不难看。
陈骏心里陡然鼓噪起来,狂喜如同浪潮急遽上涌,他怔忡了数秒,一时没忍住,低下头,在杨静鬓角处轻轻地碰了一下,温柔虔诚。
“怎么了?哭什么?”
陈骏将目光投向远方,强迫自己不再看着杨静。
杨静茫茫然抬手去摸自己的脸。
“那你把自己交给我。”陈骏闭着眼,心中决然,“六十年的时间,我总能医好你。”
杨静摇头,声音有点哑,“……这是最后一次了。”
和陈骏定下时间,杨静挂了电话,赶去西门与一道来参加比赛的同学会和。
现在,再没有任何幻想了。
前些年,心肠还是极为冷硬的,眼里看着杨启程一人,多决绝的话也都说得出,从来不怕言词如刀,伤人至深。
杨静轻咬着唇,默不作声。
陈骏笑了一下,“是不是得请客。”
“……可能有点慢,但是我尽力……”
“什么标准?”
他并不预备把话说透,这句话说完,便冲着杨静挥一挥手,关上了车窗。
杨静身不由己,一下撞进他怀里。
对于这些劳神费力的事,杨静从来抗拒,但系主任强制要求,加之同学一再请求,连拒绝都无从下口。
点头。
“不用。”
“怪不得你身上好像有福尔马林的味道。”
杨静微微一怔,抬头去看他。
陈骏伸手抓住她提包的带子,“我拿。”
杨静把奖杯和证书装进书包里,摸出手机开机,刚打开就蹦出数条短信,陈骏发来的,问她比赛结果怎么样。
一起参赛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决定先回去闷头睡一觉,回头再去庆功。
杨静笑了,“那你定时间吧。”
杨静背上书包,给陈骏拨了个电话。
“第二名。”
她怔忡地抬眼,对上陈骏焦灼的双眼。
屏幕还没锁上,沾着泪滴,字被扭曲了,但仍能看清楚“儿子”、“母子平安”几个字。
“夸人的话,你听得还少吗?”杨静笑了一下。
手机还有几条信息未回复,杨静真低头打字,听见身后响起汽车喇叭声,她回头望了一眼,往旁边让了让,脚步不停。
那是辆黑色奔驰,到她身旁时,却突然停了下来,车窗打开,副驾驶上探出一人,喊道:“杨静!”
等再听见声音时,是有人在叫她。
片刻,陈家炳收回撑在车窗上的手臂,仍是笑道:“你跟杨启程,有一点倒是很像。”
杨静笑了。
“当然请。”
“不辣。”陈骏低头看她。
四月晴好天气,太阳底下,树叶绿得深浅不一,缝隙将阳光筛下来,落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光斑。
吃过午饭,时间尚早,又辗转去玉渊潭公园踏春。
陈骏笑说:“那我得饿上三天再去吃。”
逛了半小时,两人在一处石阶上歇脚。
“这学期课多,主要是要学系统解剖。”陈骏护着杨静,时刻注意背后来的车。
陈骏赶紧伸手将她一扶,冷声道:“前面就是湖,你要不干脆再跳一次?”
陈骏唇抵在她发上,一句询问好似一句喟叹,“你讨厌我吗?”
陈家炳似乎是笑了一声,说:“比赛我看了,不错。”
陈骏看向前方,静了一下,“别人说的,和你说的,不一样。”
她晃了一下,立即站稳。
杨静摸不准陈家炳为什么恰好出现在这儿,没接这茬,只道了声谢谢。
她恍惚想着,今天几号了?
陈骏咬着牙,伸手,碰到她手臂,一用力,将她往自己跟前猛地一揽。
杨静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只笔挺站着,微抿着唇。
陈家炳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前脚刚领了我赞助的机票和奖金,后脚却连吃顿饭都不给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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