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推离的（下）

后的人，顿时一愣，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杨静望着他的背影，旭日初升，他逆着光，周身似镶了层橙色的边。

    厉昀回过神，急忙朝他伸出手，“杨先生你好。”

    陈骏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那你快去，要上课了。”

    杨静冷着眼，看了看厉昀。

    杨静停下脚步。

    不待杨启程回答，杨静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杨静拉开后座门把西瓜提下来。

    “你往哪儿去？”

    厉昀搬了张椅子请杨启程坐下，笑说：“一直想跟你聊一聊，杨静说你工作忙没时间。”

    她身影消瘦，装西瓜的黑色塑料袋擦着她裤腿，沙沙作响。

    杨静坚持将杨启程送到学校门口。

    “我看她模样不错啊……”

    杨启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笔。

    杨静眯了眯眼，抬头看向杨启程，“程哥……”

    沉默一会儿，杨静又问：“厉老师找过你吗？”

    陈骏立即走到她身旁，“搬进宿舍了？”

    “哦。”

    厉昀问杨静，“都收拾妥当了？”

    像隆冬飘雪的黑夜里，一捧灯光。

    杨静知道，那光是暖的。

    倒是杨静，看了厉昀一眼，微笑说：“谢谢厉老师。”

    厉昀刷刷刷写了几行字，撕下文稿纸递给杨启程，又补充一句，“办妥当了，再来办公室跟我打声招呼。”

    杨启程回过神，“忙不忙？”

    缸子瞥他，“上回那妞呢？”

    杨静急忙摆头，“有。”

    僵持几秒，杨启程咬着烟，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我走了，缸子找我有事。”

    板寸，浓眉深目，古铜色肌肤，黑色T恤，一身紧实的腱子肉。

    “那也得人稀罕跟我。”杨启程捏着遥控换台。

    “能吃能喝，还能怎么样。”

    杨静点头。

    杨启程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起身往外走。

    说完，顿了顿，似乎是在等杨静开口。

    “我跟你一起去。”

    到了车旁，杨静拉开车门，看见副驾驶上的东西，打算坐去后面。

    “下周。”杨静顿了顿，又立即补充，“暑假要补课，我还是会住宿舍。”

    从餐厅出去，正午太阳炙烤着水泥地，腾起一阵一阵的热浪。

    “你先回教室吧，我去趟小卖部。”

    杨启程提醒，“西瓜。”

    厉昀忽从桌上拿起一本学生联络簿，递给站在一旁的杨启程，“杨先生，你在监护人那栏填个手机号吧，方便舍管以后有事联系。”

    杨启程问：“住宿舍习不习惯？”

    “我。操，我说的不是实话？你他妈自己思想龌龊，看谁都是西门庆……”

    静了一会儿，杨启程又问：“什么时候期末考试？”

    “带你去买两件衣服。”

    杨静走到厉昀跟前，“厉老师，我要住校。”

    杨启程心里烦躁，“啪”一下丢了遥控器，起身往外走。

    杨启程转过身来，将烟掐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说了？”

    塑料袋上沾着冰融化后的水滴，滴在杨静穿凉鞋的脚趾上。

    杨静走到门口，冲走廊里杨启程的背影喊了一声，“程哥。”

    杨启程点了支烟，低头看她，“以后在学校听舍管话，和室友搞好关系。”

    发愣间，杨启程已走到办公桌前，不咸不淡地开口：“我是杨静的哥哥。”

    陈骏笑了笑，“挺好的，扁担巷乱，你放学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杨启程也不知该说什么，在原地站了片刻，“那走吧，送你回学校。”

    紧接着没过过久，车子也消失在视野尽头。

    杨启程没答，“砰”地摔上门。

    杨静穿着学校的夏季校服，白底蓝领的上衣似是灌满了风。

    杨启程蹲在楼下等了半晌，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立即起身回头。

    杨静神色如常。

    陈骏望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陈骏也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陈骏看着她，“不过住校不自由，学校食堂不好吃，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杨启程看着她，许久，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宿舍的铁栅栏门里。

    开出去半晌，却是漫无目的。

    “嗯。”

    “你只管带。”

    厉昀正在批改作业，抬头，愣了愣。

    周末学校开放参观，杨启程在门口登了记，径直往学生宿舍走去。

    “……”杨启程拎起袋子，往后座上一放，“那你带回宿舍吃。”

    杨启程看了一眼，发动车子，拐了个弯。

    杨启程上了金杯，抽完烟，发动车子。

    杨启程没回头，摆了摆手，迈开大步上了车。

    杨静东西不多，所有加起来也就一个编织袋。杨启程帮着把行李和领来的被子一道扛上四楼，在宿舍里晃悠一圈，说：“条件还行。”

    两人在舍管那里登了记，一块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