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她,她都不会离开,所以变得肆无忌惮。从这个角度而言,他反而是被纵容的一方。
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王佳雨根本来不及反应。
除非……他们之前就有难以斩断的牵绊。
黎舒河目光一变,“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仅仅是这样吗?”
“围巾。”
一时之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黎舒河占领,她完全无处可逃。
“重新开始什么?”王佳雨疑惑得仰头看着他。
黎舒河按住她的下颔,将她的头轻轻抬起来。
“黎先生,你没事吧?对不起,我……”王佳雨吓了一跳,又急忙跑回去查探的伤势。
况且她双腿发软,根本不想去逃。
王佳雨还有些睡意朦胧,“几点了?”
“没事。”黎舒河退后半步,像是刻意回避一般,“看烟花吧。”
躲在被窝里和他发短信打电话时的心情,分明就和恋爱时的那种喜悦毫无二致。而当黎舒河为她挡枪的那一瞬间,她分明希望自己能代替他受伤。
王佳雨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我应该做的。”
“下手还挺重。”黎舒河眉头缓缓舒展开,戏谑道。
黎舒河无奈地放下碗筷,“去把衣服穿好。”
……还真是,单纯得不知天高地厚啊。
王佳雨突然这个动作非常熟悉,下意识地问道:“黎先生,你是不是经常这么揉我头?”
黎舒河“嗯”了一身,偏过头看着她,问:“想不想喝点什么?”
王佳雨一溜烟地跑进卧室,片刻后出来,眼神亮闪闪,“穿好了。”
“哦。”王佳雨恋恋不舍地回到餐桌旁,匆匆将碗里的饭扒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黎舒河,“黎先生,我吃完了。”
这几天她每天起得很早又休息得很晚,还要两处奔波,确实会非常疲累。此刻她双目紧闭,睫毛投下一圈淡淡的阴翳。由于这几年生病的缘故,脸显得比前几年更加苍白而消瘦,五官也因此更加立体,这样看去,和高若贞的相似性已经非常不明显了。
“你说对了。”黎舒河突然伸手将王佳雨一把揽进怀里。
但是王佳雨却好像是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火星,在灰白的余烬里孤独地燃烧着,在浓重的黑暗里天真而固执地散发着光芒。
“到底要不要紧,黎先生你别吓我啊!”
“先把饭吃完,吃了我们去楼上看。”
苍老的过程,就像一段木头缓慢烧尽的过程,一旦火熄灭了,生命也就归于一种冷寂。
以上种种,她都不敢去细想。她实在不能承认,自己居然在失忆的情况下,喜欢上了一个根本算是陌生人的男人。
就像,他朝着空气发声,回应他的只有风,但是没有熟悉的笑语,没有那个因为一直存在而变得理所当然的孩子第一时间跳出来赶到他身边。
吃晚饭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烟花的轰鸣声,夜空一下子被点亮,王佳雨忙放了碗趴到窗边,“河边在放烟花。”
“什么东西?”
“手套。”
“仅仅是这样。”
最后确定没有落下任何装备之后,两个人拿上相机,关灯出门。
“我看过这个电影,”她接着说,“这句台词记得很清楚,不过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看的了。”
但是那段时间,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一种无法适从的陌生感,好像生活一下子变得不像是平日里熟悉的模样。
王佳雨完全吓住了,贴着黎舒河的胸膛,忘记了挣扎。
王佳雨注意到了黎舒河这个动作,心里涌起一阵愧疚之感。她是有些害怕,但是并不是那么想拒绝,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样的动作,好像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王佳雨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熟悉,”她语气有几分沮丧,“这么久了,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这几天辛苦你了。”
这样一想,王佳雨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黎舒河清俊的面容,“黎先生,我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经纪人和艺人。”黎舒河神情没有分毫的变化。
“没关系,”黎舒河又揉了一把,“大不了重新开始。”
但是王佳雨的所作所为彻底推翻了他的认知,如果不是出于深沉的恋慕,她怎么可以忍耐得下放弃事业的不甘,又怎么甘心冒险最终生理心理皆受重创。
是以,他很难去回应王佳雨那种单纯洒脱的“喜欢”。他甚至认为那只是单纯的偶像崇拜,属于冲动的一种,根本连喜欢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