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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那日,一封来自天国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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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不明白,你是自欺欺人,假装不明白。”这话,温月华说得很含蓄,但就像她说得,她相信儿子什么都懂。

    2007年8月初,我接阿妫回C市,唐家成员坐了一室。8月是阿妫最痛苦的月份,她刚送走了萧暮雨,她在南京的最后一个亲人,那天她一身黑衣,满心悲怆,却没有人在意过她的感受,问一句:“阿妫,你还好吗?”

    我只怕这个孩子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苦,都自己装着,不肯告诉别人,包括你。如果她不告诉你,并不表示她不重视你,或是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她只是习惯自己去承担一切,但她毕竟只是一个22岁的孩子,当她苦不堪言,有口难言的时候,还请傅先生给她空间和时间,她想说就说;如果不想说,还请傅先生不要逼她。

    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看懂傅寒声,即便是温月华,也有猜不透儿子的时候。儿子心深如海,过往经历造就出他冷漠的性子,惯常下命令,却丝毫没有和人分享心思和情绪的癖好,但萧潇是例外。

    我每次想要放弃她的时候,心里就空落落了,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在她身上。

    傅寒声唇齿间开始有了血腥味,那天晚上萧潇哭得泣不成声,她相信他,可他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她一次呢?

    傅先生,除了引人误会的床照,阿妫和苏越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3月6日那天晚上,阿妫拿着检查报告回锦绣园,如果你看到检查报告半信半疑的话,你可以去问为阿妫体检的医生。我知道你不会问的,正如我相信,即便阿妫和苏越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也不会抛弃她。

    萧家人都死了,而她又和唐家人不亲,2007年8月回到C市,她是尘世孤行客,没有家庭归属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他以为他可以成为她的朋友,她可以说话和可以依靠的人,但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连一个拥抱都吝啬给她,他让她的心更冷,更绝望,以至于孤立无援把她自己逼进了绝路。

    混账。

    心生胆怯,以至于步履维艰。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死了;又假如我的命比较硬的话,我或许正生不如死的活着。

    我站在一旁,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她的亲人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拥抱呢?她很冷,她受伤了,她太需要一声抚慰了。

    萧暮雨离开后,她变成了一个空洞的人,她站在墓园里,表情麻木,看不出悲痛,只有茫然,像是一个被家人抛弃,找不到家的小女孩。

    傅寒声说:“出事那天,萧潇去医院做过检查。”

    傅寒声不可能把黎世荣的信拿给母亲看,如果拿出来,那场车祸将不再是最单纯的车祸,那是蓄意谋杀。

    那晚她说:“如果我坚持,我和苏越没有发|生|关|系,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好,好。”温月华一连说了两个“好”字,脸上带着愠怒,话说到这份上,有些话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温月华正色道:“你老婆被人玷污了清白,身为丈夫,你真得一点也不介意?你每天面对她,就没有一丁点的不舒服?你和她在一起,难道就不会想起她和那个苏越……遨”

    傅先生,你是阿妫的丈夫,是她生命里第四个最弥足珍贵的男人,事到如今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只剩下你了。身为一个男人,一个过来人,我知道那些照片的威力,它会激起一个男人的滔天大怒,你能在床照满天飞,沦为他人笑资的情况下,还能保有一份理智,不曾为难阿妫,我对你心存敬佩。

    信纸上有眼泪的痕迹。

    温月华眼巴巴的望着儿子:“听说你把潇潇接回了山水居,一连好几天都守着她,连博达也不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潇潇是不是在你身上下了毒。你现在这样,跟中了毒有什么区别?”

    有关于黎世荣写这封信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傅寒声不知道,看到这封信,傅寒声咬紧了牙,那一刻他遗忘了所有的事物,却唯独记起了3月6日那一晚。

    萧靖轩去世后,她来C市接萧靖轩回南京,你能想象当时的场面吗?她伸出手臂紧紧地抱着萧靖轩的腰,她抱得那么紧,那么用力,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他的眼睛潮湿了,满心满眼的都是:潇潇,潇潇……

    唐家阿妫的存在,刷新了傅寒声很多的不能和永不可能。女人眩惑男人很正常,或容貌,或身材,或气质,或学识,或许只是源于那份吸引,可即便是迷恋,也总会有时间限制,但温月华看到得情况是,婚后八个月,傅寒声对萧潇的迷恋依然猖狂,哪怕萧潇的床照满天飞……

    31岁,萧暮雨死了,我像是一个拾荒人,终于得偿所愿,如愿以偿。结婚后,山水居之于我不再是冷冰冰的一栋房子,它开始有了一个新名字,它叫:“家。”

    “是陷害,方之涵不是讲得很清楚吗?”卧室里,傅寒声无奈的说。

    我心里太空了,事业越做越大,赚钱越来越容易,但快乐却越来越少。有时候,周围一群人都在笑,你知道你儿子看着他们都在想些什么吗?

    “玷污?”一口气卡在傅寒声的胸口,话还未出口,就率先摆了摆手:“不不,潇潇和苏越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知道吗?那个孩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乖乖地坐在了一旁,一直到我离开,都没见她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沉默寡语的孩子,寡言的不像她那个年龄段的人。离开唐家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孩子如果不自闭,就一定有语言障碍。

    同样是这一天,傅寒声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于C市的同城信件,没有署名,只在信纸尾页写了一个“黎”字。

    这天,傅寒声重复之前的话,他对母亲说:“萧潇和苏越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傅寒声不是在自欺欺人。

    “还没中毒?”温月华声音扬高,坐在藤椅里正了正身体:“履善啊履善,有些难听话,妈不愿意讲。说出来,你心里痛,妈心里也不好受,但妈不说,你应该都明白。”

    有下属熟知萧潇和黎世荣的关系,听闻徐书赫猝死,下意识就笃定车祸事件是萧潇一手促成,就连傅寒声也是这么想的。

    3月8日,伴随着一起重大车祸事件,黎世荣和徐书赫双双死亡,唐瑛被送医急救,傅寒声离开入住医院,最后在万佛寺找到了萧潇。

    仔细想想,我是看着阿妫长大的,但这么多年过去,我和阿妫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话的次数却是寥寥可数。

    你好,傅先生。

    32岁,潇潇出事,这一切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尽到丈夫的保护责任,以至于让她受了伤,让她年纪轻轻就被人推到人生谷底。

    我走了之后,还请傅先生多陪她说说话,请好好待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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