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惊得停住话,愣了片刻,转头向说话那人望去。
我必须选择忘记和放弃。
哭什么哭,莫飞又没死,你哭什么。
凌霄花。
楼袭月越过我俩身旁,冲屋外正在激斗的双方朗声道:“都住手。”音落,不仅天一教教徒,便是紫宸派的众人都停下了手。楼袭月回眸一瞥,苏莫飞默然松开我的手迎了上去。
“真的是三生花?!”
我回首再看了他一眼,苏莫飞站在那里对我挥了挥手,笑容温暖如风。我忍不住心暖,展颜回了他一笑,转回头策马而去。
半夜躺在床上,我又是辗转难眠。侧了个身,我凝目望着一侧安然入睡的苏莫飞,心头有种暖暖的感触,却又参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惆然。
突然地,一道厉光闪过,剑气划破皮肉激起一团血雾。
常与的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噏动了好几下对我说:“二师兄,回来了。”我一听,喜难自禁,忙急问道:“莫飞在哪儿?”
“……大殿。”
我的莫飞,只是睡着了。他马上就会醒来的。因为我和笑笑一直都在等着他……
手伸出去,在上空顿了许久,终于垂下将那个糖罐捧了起来。我略微迟疑后,探手将盖子轻轻揭了开……
“小絮,怎么了?!”
所以这些情感,我不敢去想,不敢去碰,不敢回首。
无论曾经如何,我已经选定了莫飞,便不能回头了。
我抱住笑笑欣喜地快步跑过去,抬脚踏进殿门的瞬间,冷不丁瞧见所有人都在,一时愣住了。
苏莫飞抹去嘴角的血迹,伸手将我搀了起来,眼底有种悲恸的自责:“对不起小絮,我护不住你。”
“好好。”常与点头如捣蒜。
楼袭月不慌不忙地拔出幻雪剑,回笑道:“这是十年中,我们第二次正式交手。苏大侠,楼某非常期待。”
当我进屋时,笑笑正在哭闹,红叶抱住她急得团团转。我慌忙上去抱过孩子,只看了她一眼,泪水就忍不住滚了下来。
为了不让他继续自责,我换了个话题道:“对了莫飞,你们怎么都下山了?”苏莫飞没做多想,老实地回答我:“几日前,掌门接到一份急信,说天一教准备去盟主林滋事。掌门让我们几个师兄弟代表紫宸派去,尽量协助铁盟主抗敌。可,”苏莫飞微顿,叹道:“我们还是迟了一步。楼袭月废去了铁盟主的功力,却没有杀他。而且他自己回了天一教,只留下那个叫赵单的徒弟和数百教众蹲守在盟主林外。掌门怕他还有其他预谋,令我们尽快赶过去。”
就像一根线扯住心尖,狠狠地拉了一下。心中忽然生起的疼,我根本压抑不住它漫延至全身。
所有的人看着我手里的那个白玉盒,眼睛都亮了。
而对楼袭月,我全然不知他这一年是怎样渡过的。
苏莫飞冲看向他的常与点了点头,握住蓝影剑走上前去,对楼袭月抱拳道:“请,楼教主。”
苏莫飞重重点头。
猛地打住脚步。
那时我并不知道,我错过的远不止这些。这一年里,我只记挂着,担忧着苏莫飞的伤,他一说胸口痛,我就紧张地去帮他揉,巴不得自己替他疼。
手指停在了他的胸口上,顿时,我欣喜若狂地对四周的人大喊:“你们摸摸!快来摸摸!莫飞没事,他的胸口还是暖的,是暖的。”我扑身过去将苏莫飞紧紧抱在怀里,拼命挽留着那一丝温度不要它逝去。
我忽然想起那个糖罐,楼袭月为何在那种时候还坚持将它给我?心中疑云顿起。我尽量轻的翻身坐起,下床走向搁着糖罐的那张桌子。
楼袭月早就将三生花送给了我。放在了那个糖罐里,他亲手把最后的和好的希望给了我,我生生错过了。
苏莫飞轻声唤道,我一震,望了望他,“莫飞,三生花还没……”苏莫飞摇头:“不用了。”说完拉上我,同其他紫宸派的人一起往外走去。
苏莫飞看了看我,温柔笑着应下了。
就算我再也无法像爱楼袭月一样去爱谁,又怎样?
我仰头望着楼袭月,一字一句道:“你不能杀他。”
那人紧闭双眼平躺着,一动也不动。
苏莫飞冲他笑了笑,安排说:“好了,常与。你陪着小絮回紫宸派,将这三生花给掌门。”
幻雪剑的光芒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我使劲忍着眼睛的胀痛,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人将长剑握紧,对持而立。
“莫飞!”
我一听赵单,心绪顿乱。在我记忆里,曾经陪伴我渡过那五年时光的几个人,只剩下他了。而今,他要同整个武林正道为敌。
离开了一个月,我实在对笑笑想得紧。这两天就呆在屋里,陪着笑笑哪儿都没去。
苏莫飞抽回被他拽住的手,走到我面前,目光深深地注视了我许久,喉咙发紧地对我道:“小絮,如果你还想去见楼……”
“唐絮,你过来。”一把苍老的嗓音唤我道。其他人为我让开了一条路,我愣愣地迈步走过去,当瞧见躺卧在他身前地面上的那人时,整个人如被雷劈了,僵住了脚步。
一路上走着,我意外地发现,后山遍野开满了一种淡色的花。
四周响起隐约的抽泣声,哭声越来越大。
我一直想要的这种细水长流,是苏莫飞给了我。
爱的浅一些,却久一些,不就是一辈子了吗?
就在这个瞬间,我听见一道有些缥缈的嗓音道:
一声一声,撕裂了心肺。
楼袭月道:“今日,是我和苏大侠两人切磋,谁若中途敢来搅兴……”
我抱着笑笑在院内溜达了一会儿,正打算进屋,霍然听见身后急乱的脚步声。我转头看向跑过来的常与,瞧见他神情间的异样的,诧异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楼袭月没有说下去,可那话语里彻骨的寒意,连我都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