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师父的味道

    房内的烛光摇曳生姿，忽明忽暗的光芒照耀楼袭月身上，却在他抬眼目光看向身前的紫嫣时，仿佛整个屋子都亮了一瞬。

    “除了师父，小絮还会想谁呢？”他问我。我被他的目光瞧得手脚发凉，颤声说道：“是，小絮想师父了。”

    一室暖香，春光四溢。

    “你才是懒虫！”我裹在被子的反骂一句，指着门口，“你，出去！”

    “小絮今年九岁吧？”楼袭月突然问起。

    楼袭月一听，明眸弯了弯，嘴角微微上翘漾起笑容，“这才是师父的乖徒儿。”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从今以后，小絮对师父不能有所隐瞒，师父问什么，小絮就乖乖的回答什么。知道了吗？”

    “哦，不想吗。”楼袭月用指端轻抚着我的脸颊，带起我阵阵战栗。忽然，他挑起我的下巴逼我直视着他，黑玉般的瞳仁里异彩流转，在跳跃的烛光中印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我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什么惊喜？”楼袭月眼底笑意更浓，“到时候，小絮自然知道了。”随后没多久，又累又困的我便带着这个疑惑蜷在他怀里沉入了梦乡。睡梦中我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衫，一宿都没有松开。

    窝在他光滑舒适的被褥里，我把头完全包住。我能感觉到楼袭月掀开被角坐上了床，接着躺在了我身边，那股熟悉的气息萦绕在我鼻端。可这一次，我却不能像往常一样觉得心安。我的心脏反而跳动得更快更乱。

    “嗯。”我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应道。下一瞬，楼袭月一只手臂伸过来将我揽入怀里，有力地抱住。“再过几年，小絮就是大姑娘了。” 楼袭月轻声笑了笑，没再说话。我忍不住从被子里窜出半个脑袋，从下往上打量着他俊美的脸颊。楼袭月的下巴微尖，鼻梁高挺，眼睫又长又密，所以即使这么看去也觉得他五官精致，好看的不得了。

    我瞪圆眼睛已经忘了呼吸，直到胸口被憋得像有团火在烧，我才猛地一颤清醒过来。双手捂着嘴巴，腿无意识的往后退——

    “阿嚏！”我打了个喷嚏，这才回过神自己还是光溜溜的站着，被热水泡得微红的皮肤已经变得冰凉，我连忙将衣服裹在了身上。紫嫣比我高，她临时为我备的衣服自然不会很合身，我只好把长裙扯得高高的，再把两边的袖子都挽起来，总算穿好了衣服。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书，没有多余的举动，可我依旧瞧得脸发烫。

    可背着楼袭月和紫嫣，我那股怒气便憋在胸口一直没压下去，最直接的后果是导致我和白谦持续五年不停歇的‘明争暗斗’。比如，他‘不经意’把冬眠的蛇放在我的被子里，再比如我‘不小心’把他最怕的蟑螂丢在了他的衣领上。

    “你、你是谁？”我话刚出口，那个和我差不般大的男孩歪了歪头，沉着脸抢话道：“喂，你是公子新收的弟子？”我脑子一转，暗想他说的公子应该就是师父了，于是我点点头，再问：“请问，我师父呢？”

    如今偷偷看着这样闲静悠然的他，我心口似乎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一下，心跳得几乎不能自已。过了一刻，我终于回过魂来准备敲门，却在这时瞧见一道纤美的身影从内室里步了出来，莲步款款，衣袂飘香，翩然停在了楼袭月的身旁。

    心口堵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紫嫣身上有股幽香，连她赠给我的衣服上也带着那种好闻的香味。我沐浴过后，捧着那套淡紫色的衣衫闻了又闻，再从屏风后探出头去四顾打量着屋子，只觉得什么都那么有趣。

    楼袭月说完，瞥了一眼黑漆漆的门外，突然揽着我的腰将我抱了起来，笑着对我道：“小絮刚到这儿，一个人睡会害怕吧，今晚就在师父屋内休息吧。”我的手不意间碰触到他赤|裸的胸膛，脸顿时烫得像要烧了起来，低垂着脑袋任由他抱着我往内室走去。

    紫嫣见我久久不吭声，蓦然想起什么似的推了一下身旁的那个小男孩，笑着说：“小白，你不出去人家姑娘怎么换衣服。”那个被她叫做小白的男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斜着眼乜我，“她是姑娘？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我怒指着他，那个浑小子竟然一个转身，潇洒走人，顿时气得我脸都红了。可不知为何，一想到紫嫣在面前，我所以的脾气都收敛了。也许从那时起，我就下意识的想要学习她的温柔可人。

    可今日，它的里面参杂上了另一种幽香，变得无比的刺鼻。

    顺滑如水的发丝随着他低腰的动作拂过我的脸颊，仿佛清凉的雨丝飘过，带着清新的水香。我当然知道，这是他身上的味道，十几日来我便是靠这种清香的安抚进入梦乡，它淡雅却压过了我梦中最浓烈的血腥味。

    “凭什么！”他大眼睛瞪得像桂圆，冲我傲然的抬起了下巴，“公子把紫嫣姐给了你，今后就由我来照顾公子了。这里，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才是快出去呢！”

    翌日清晨睁开眼睛时，我猝然应对上的是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我呆了一下，猛地惊叫着弹坐起来，裹着被子缩到床角，盯着那个抱起双臂一脸老成站在我床边的男孩？

    我顶住风往前挪脚，终于远远瞧见那座小楼的院门，心头一阵欣喜，脚步不由加快了些。楼袭月似乎还没睡，暖黄的烛光从屋子窗纸内透出来，照在院子里光滑的石板路上。我激动的呼吸微微急促，快步往亮着光的那间屋子小跑过去，举手要敲门时，手忽然间僵在了半空。

    “小絮醒了。”紫嫣带着温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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