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道歉

    电视正在播放记者采访，采访对象一位年长退休的老领导。

    王淮春不明所以看向她。

    沈芝要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道歉而已，她之所以讨厌姜妍，讨厌的就是她那副明明做错了却自以为掌握全天下道理的模样。

    陆凛说：“我叫了妍儿。”

    刘老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警方布控多年，老虫最终折在了老陆的儿子陆凛警官的手里，我相信这就是人间的公道。”

    陆凛面无表情，让沈芝和沈哲先上车，关上了车门，他擦了擦额头的血迹，看向镜头：“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

    那天陆凛刚刚走进警局，小汪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陆……陆队，电视，电视播了！”

    这两天大家工作也格外认真仔细，尽可能不要给陆凛添麻烦。

    姜妍打过来，他也没有接。

    姜妍朝着居民楼二楼走去。

    沈芝坐在电视机前，双手颤栗，拿着咖啡杯的手颤抖不已，这是姜妍第一次公开向她的儿子道歉，虽然以前她也曾说过对不起，但从来并非出于真心，只是因为陆凛的缘故。

    众人熄声，陆凛坐回车里，司机开车离开。

    “这就是当年那场车祸事件背后的全部隐情，前两天姜记者找到我，恰逢沈哲刑满出狱，我想着是时候把真相说出来，是非公道，就交给人民群众的心中的那杆秤去衡量。”

    陆凛闻言，疯了似的跑进大厅，站在桌边刹住车，周围好几名警员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墙上的电视。

    “姜妍，没跟你开玩笑。”他深呼吸，调子转了沉：“我们两个之间，我一直在努力，可是你呢，能不能让我稍许看到你的诚意，三年前一走了之，没关系，你回来，我原谅你，咱们还和以前一样，有什么困难一起努力克服，但是有些时候，你稍微让我感受到你也在努力，你也在乎我，想要拼命和我在一起，行不？”

    “妈妈。”沈哲红着眼睛跟母亲拥抱，随即转向哥哥，两兄弟用力抱了抱。

    陆凛的心紧了紧。

    陆凛以为她说得是气话，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

    沈芝虽然之前和陆凛置气，但无论如何还是关心儿子，她从包里摸出创可贴：““凛凛，给我看看额头。”

    “我没有资格去定义一个人的本质，记者对待每一场新闻事件，都应该抱以敬畏之心，追根究底，可是我没有做到。”

    世纪大饭店的包间里，香喷喷的饭菜已经全部上来，可是要等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宝马车从公路边驶来。

    “搞什么，等你吃饭呢。”陆凛压低了声音：“我妈，我弟都等着。”

    “当时接到电话的时候，沈哲和朋友们正在庆祝赛车夺冠，得知了父亲负伤的消息，他在驱车赶往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也许失态，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做了不恰当的行为，但我相信那只是出于对生死不明的父亲的情急担忧。”

    “什么播了？”

    沈芝脸色骤变：“我们一家人吃团圆饭，你叫她来做什么！”

    陆凛说完这番话，现场也安静了下来，大部分记者和市民都认识陆凛，这位总是冲在第一线的大队长，不管是谁家丈夫打了老婆，家长里短的邻里纠纷，还是卧底传销或者与毒贩斗智斗勇，总能见到他的身影。

    沈芝从黑色宝马车里出来，神情激动地迎上沈哲，颤声唤道：“阿哲，妈妈来接你了。”

    他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居民楼过道边，王淮春从包里摸出烟递给姜妍，然后拿出打火机要给她点燃。

    她和王淮春对视一眼，然后轻轻敲了防盗门。

    “我恨你。”她轻声说：“我真的恨你。”

    “养不教父之过，父亲不在，便是兄之过。”

    这一次的道歉，发自内心。

    陆凛说：“她也是家人。”

    姜妍走进了一户陌生的居民楼间，接起电话：“陆陆哥。”

    “请你跟我们说两句吧！”

    几人坐下，王淮春架好了摄像机，正对着姜妍和刘怀山。

    监狱大门打开，沈哲被狱警护送着走出了大门，护送他的是一位女性狱警，平时在监狱里对沈哲多有照顾。

    “什么死者安息生者坚强，富二代开车撞人肇事逃逸，就该判死刑！才关三年就放出来，艹了狗了！肯定是你们买通了法官！！富二代该死！该死！”

    “已经戒掉的，就不要再捡起来。”

    她站起身，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我郑重向沈哲，向所有观众道歉，对不起。”

    整整三天时间，陆凛再也没有理过姜妍，没有给她打电话。

    “陆警官是我亲自安排下去的，在毒贩老虫手下卧底，销毁了记录在案的所有的身份凭证，从此以后，是黑是白，也许都说不清楚了，不过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他老陆人民警察的身份，就不会变。”

    监狱外围的空旷地上，早已经堵满了记者，他们穿着亮色的胶质雨衣，架起了摄像机，对准了监狱的大门口，也有不少自发过来的市民，冒着大雨围观。

    周围一片哗然。

    陆凛冷嘲一笑，挂掉了电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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