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亲

笑得矜持，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陆凛点头回应着。

    星巴克咖啡店外的黑色小木桌边，米诺将奶油蛋糕糊得满嘴都是，他认真纠正姜妍哼错的歌词。

    “我就是知道。”

    “陆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莫名还有点儿小心虚。

    陆凛不愿意：“您喜欢，您去见吧。”

    他的拒绝斩钉截铁。

    姜妍今天穿着一字肩上衣搭mom Jeans高腰宽松牛仔裤，轻松又随意，长发挽了个髻，凌乱地插在后脑，丝丝缕缕的黑发如流水般垂落。

    “妍儿，待会儿我们去给乖儿子买衣服么？”

    正对面十米远的露天西餐厅，洋伞朵朵，绿荫掩映。

    就是知道，不喜欢。

    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小孩子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尤其是米诺这样，经历过动荡与不安，在荒原战火中能顽强生存下来的小男孩，自然也可以很快适应陌生的环境。

    母亲套路他相亲，事先不说，临到人家都已经梳妆打扮好等在餐厅了，才开口。

    米诺见妈咪离开，正要跟上，却被唐伈拉住。

    精致男人的状态没有维持多久，陆凛毕业后入了警队，并没有像他那位女强人母亲所希望的那样，从商从政，成为体面又有地位的人物。

    哪门子一一二二。

    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另外一条路。

    “依依已经在餐厅等你，你不来她会一直等，你妈在张婶李婶王婶面前能不能挺直腰杆，就看你肯不肯给妈妈这个面子。”

    大学交往的唯一女朋友姜妍，精雕玉琢的小小姐，第一次她带他见过朋友，穿得似乎过于老土刻板，圈子里少爷小姐，个个人精似的，面上客客气气，一双溜溜的眼睛在你身上流连，不知道背后怎样品头论足。

    人家妆都化了，你不去，不是人。

    “……”

    陆凛和一个女人，面对而坐。

    “我有一只小麋鹿我从来也不骑，直到有天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妈妈，不是小麋鹿，是小毛驴。”

    一阵香风盈鼻。

    陆凛挂掉电话，有些气闷。

    唐伈开口点评，没留神，姜妍已经朝着对面露天餐厅走了过去。

    那次受了刺|激，陆凛开始学会收拾起来。姜妍也爱打扮他，带他逛街，买衣服，领带，皮带，手表……每一样，都要精挑细选。

    “我没兴趣。”

    唐伈见姜妍变了脸色，连忙道：“看小麋鹿还给人家铺餐巾呢，据我的经验，这么礼貌的事，男人只会做一次，那就是初次见面的时候。”

    露天餐厅，姜妍悠哉地走过来，与陆凛相距不过一米半的隔壁桌停下。

    却迟迟等不到回答，唐伈抬头，姜妍正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眉心微蹙。

    那死女人走了之后，他在衣服配饰方面，完全丧失了兴趣，懒得收拾自己；现在她光鲜靓丽地回来，与初出校园别无两样，陆凛却行将步入中年，从陆陆哥变成陆陆叔，他开始有了危急感。

    她说话的时候，他会凝视她的眼睛，但是说完之后，就马上移开。

    他打开瓶盖嗅了嗅，还有点味儿。

    柜子上有瓶已经挥发见底的香水。

    陆凛洗完澡出来，刮了胡茬，给自己一番精心的打扮。

    帅不帅？

    打了啫哩，侍弄完头发，他又换了几件衣服，都不满意。恍然想起来，衣柜里的衣物，很长时间没有更新了，皮带配饰，也是几年前的老款式。

    帅。

    他像一只虎皮鹦鹉，把自己的羽毛仔仔细细梳理一番。

    刀口舔血，保家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