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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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是要给姜雨不及格的成绩吗！

    凭什么！

    这话说出来，就很严重了。

    这样的舞蹈都不满意，白书意老师未免太严格了吧！

    就像裘厉说的，只要能跳舞，不就是最快乐的事吗。

    “当然，每个同学进爱斯梅拉都不容易，我不会随便给不及格的分数。”白书意话锋一转，说道：“只要你肯认错，承认你刚刚的那种舞蹈方式错了，并且保证以后不再犯，就可以继续留下来，我仍然收你当关门弟子。”

    爱斯梅拉不是她的终点，虽然这是通往终点最近的路，但如果为了留在爱斯梅拉，放弃初心……姜雨做不到！

    薛嘉怡倒也不是帮姜雨说话，就是单纯喜欢看白书意生气罢了。

    她知道，白书意绝对是出于嫉妒。

    过去她被要求的所谓完美，在步檀嫣这里根本不存在，步檀嫣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只要在规范框架内，完全随情绪的自由发挥，将舞蹈的表现力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薛嘉怡，倒是笑了起来：“听说姜雨同学只有三天时间，能练到这种程度，也算不错了。”

    ……

    但姜雨没有办法为了取悦白书意老师，而否定自己这么多年来笃行的路。

    姜雨的这场演出，看得出来并没有特别熟练，可以想见她排练得有多匆忙。

    薛嘉怡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

    她即便跳的再不好，但也绝对不可能不及格！

    刚刚进行了那么多场五花八门的演出，各种派别的高质量芭蕾都轮番上了一遍，但是能让观众静默如此之久，结束之后还久久回味的舞台，寥寥无几……

    这段舞全程在暗蓝的色调中进行，她轻快灵动地跳跃，宛如丛林幽灵一般，随着音乐旋律，徐徐绽开舞蹈。

    温伦说道：“的确是野路子，就跟当年的步檀嫣一样。”

    但是姜雨偏偏就有步檀嫣的感觉了，倘若假以时日，她的前路，无可限量！

    沈傲晴不再说话，抱着手臂看向姜雨，眸子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

    她的风格，至今都没有人能做到！

    承认自己选择的路径是错的，承认步檀嫣的路子，是错的！

    好在，步檀嫣死了，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步檀嫣了。

    白书意板着脸，继续说道：“最大的问题，不是练习时间短，而是你根本没有把我之前教给你的话放在心上。或者说，你认为我教的不对？”

    芭蕾舞最美的地方，就在于足尖的跳跃，而这一段舞蹈的展现，又有极其复杂的足尖技巧表现，很能够凸现芭蕾舞演员的功底。

    白书意否定了姜雨的看法，说道：“如果你以后还是这样……我是没有办法教你的。”

    姜雨做到了。

    舞蹈……表演出来就是为了给人欣赏，只有能够共情，才能够打动观众。

    “某人本来说好和她跳，结果临到头放鸽子，不是姜雨的问题！”

    姜雨要咬了咬牙，看着白书意，掷地有声地说：“步檀嫣是我爱上芭蕾的起点和终点，我绝不会丢！”

    她抱起手臂，看热闹不嫌事大，悠悠地说道：“书意，我觉得你对姜雨同学未免太严厉了，再说，你这种中规中矩的风格，也不一定适合她呀。”

    而舞者的表现力，赋予故事以共情。

    的确，沈傲晴扪心自问，如果只给她三天时间，能不能做到姜雨这种程度。

    什么天鹅女王，什么四小天鹅……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她跳舞，就算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又如何。

    “相信通过台下观众的反应也可能看出来，姜雨同学的演出非常完美。”

    姜雨目光总是落在下方，眉宇间有说不出来的悲悯，尤其是在倒地的恋人身边，那一段绝美的舞蹈，将光明与黑暗、爱情与猜忌，死亡与释怀，演绎得淋漓尽致。

    看来这口气，争了这么多年，人都死了，她还没咽下去呢。

    爱斯梅拉的老师出了名的严格，这里，可不是听解释的地方。

    此言一出，周围同学都感到不可思议。

    “现在可能还差的远，但是不代表她将来做不到。”温伦淡淡道：“别忘了，这支舞，她只准备了三天。”

    薛嘉怡知道，这是最让白书意如鲠在喉的地方。

    姜雨望向了久久未出言的白书意。

    可是偏偏……十六岁那年认识了步檀嫣，那个女孩的舞蹈，彻底颠覆了她对芭蕾舞的认知。

    ……

    很少有芭蕾舞者，会选择《吉赛尔》最为考核呈现的舞台，因为这部剧属于浪漫主义芭蕾舞剧，它对舞者的表现力和渲染力要求极高。

    然而幽灵吉赛尔在墓前听到了恋人悔恨的心声之后，终究还是选择原谅，护他免于死亡。

    对于他们的评价，姜雨礼貌地表示了感谢，当然心里也清楚，这些老师之所以赞扬她，有的出于真心，但也有对白书意的逢迎。

    可是今天忽然冒出来一个姜雨，让她重新噩梦笼罩……白书意怎么能甘心。

    同样，芭蕾舞台也是如此，演员在台上出了错，可不能演出结束之后再去向观众解释种种原因。

    “可以说，这一场算得上是今晚最完美的演出了。”

    就这一点来讲，她已经赢了所有人。

    还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