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nbsp;“啊！”陆却柔脸色变了变。

    陆却柔还扯着陆川的衣袖不让她走，楚楚斜倚在门边，微笑着看这俩人。

    陆川伸手牵住了楚楚的手，陆礼安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真诚地说道：“爸，妈，妈妈，我想打乒乓，真的。”

    一声清脆如银铃的呐喊回荡在七拐八弯的胡同巷里。

    陆礼安咽了口唾沫，冲他点点头：“你好。”然后拎着陆却柔的往回走。

    “是么？”楚楚漫不经心地收拾自己和陆川的大箱子：“可是有好几次，我晚上起来看到你一个人偷偷坐在房间角落玩玩具哦！”

    如果不是他刚刚出乎意料的撒娇，楚楚都忘了，这个早熟且高智商的小孩，今年才八岁。

    “又打架？”陆礼安声音微微上扬, 调子清淡。

    多年后，当陆礼安站在世锦赛的领奖台上，看着国旗冉冉升起，泪流满面的时候。

    第二天，一家人乘飞机去了鹿州，再从鹿州转汽车，去南城。

    楚楚瞪了他一眼，他连忙噤声。

    “妈妈喜欢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像你爸爸一样，但是你不需要成为你爸爸。”

    陆川穿着背心短裤衩，蹲在行李箱前收拾东西。

    “数独比赛第一名，又不是打架第一名。”

    约莫六岁的女童张开双臂护在小男孩身前, 一身正气, 仗义凛然的小模样地冲一帮小男生直瞪眼。

    “爸爸最好了！智障爸爸是我男神！”

    “谁呀？”

    陆川说：“我就没有看到，柔柔早就长大不玩玩具了，你们不要胡说哦！”

    而第一个，是与身边的男人相知相恋，他守护她的童年与青春，她以余生陪伴他。

    楚楚再度回想起那天的黄昏，夕阳斜晖通过落地窗倾洒在他的脸上，他无比虔诚地祈求。

    “男神拜拜！”陆却柔不住地冲那个小男挥手告别：“开学见哦！”

    南城是南方的一个水乡小城，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与快节奏，这里房屋建筑低矮，古风古意，这里的时光静悄悄，慢悠悠。

    陆却柔直翻白眼，捂着脸：“好丢人的台词！”

    “嗯。”楚楚乖乖地点头。

    “真的哎，小朋友超可爱！”

    “柔柔乖哦！爸爸要去给妈妈讲故事了，不然妈妈呆会儿哭鼻子。”

    满城香樟树，风一吹，沙沙响。

    楚楚笑了声，还是给陆礼安使眼色，叫他把变形金刚拿过来装好。

    她和陆川，结婚八年，恩爱如初。

    陆礼安无奈地看着她，摸摸后脑勺：“我去年拿了一个什么奖来着，有点不记得了……”

    “那个……小胖子，你男神？”陆礼安问。

    陆川看了看边上，认认真真看动画片的楚楚，认同了儿子的话：“嗯，两个。”

    陆礼安认真地对楚楚道：“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学数学，将来像把爸爸一样，在专业领域有所为，可是比起过去几百个日夜，这短短一个月，是我感觉最快乐的时候。”

    “谁！是谁！看我变身超级无敌赛亚人……”当她手舞足蹈回身, 看到面前比她高一个脑袋的小男孩, 瞬间没了声儿：“哥？”

    陆川走过来抱起陆却柔，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簌簌作响的树叶：“采风就是……把外面呼呼的大风搜集起来，装在篮子里哦！”

    “就欺负他了, 你想怎么样。”前面为首欺负人的蓝衣服男生恶狠狠地看着陆却柔。

    “别带沙滩裤，又不是去海边。”楚楚拿着一条休闲衬衣走出房间门。

    这一家人走在路上回头率极高。

    “他数学成绩特别好，能从一数到一百，又从一百数回来！还会背九九乘法表！”

    楚楚走到陆川面前，拎过他手里的沙滩裤，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下次度假去海边，好不好呀？”

    “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小镇吗，总有河吧？”

    有几次，楚楚写生回来，看到陆礼安和当地的两个小朋友，一块儿在家门口的香樟树下打乒乓球，她并没有在意。

    “不准欺负我男神！”

    陆礼安面无表情地补充：“两个。”

    “不准欺负我男神！”她气呼呼地冲他们大喊大叫。

    “是呀！”

    “好啊！”

    楚楚是来这里采风写生，带着一家人过来度假旅游。

    晚上，一家人去看电影，陆却柔看着爸妈，还有哥哥穿上了同款的恶魔体恤加破牛仔裤，俩大人还装逼戴着墨镜。

    “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在大浴缸里游泳好不好？”楚楚跟哄小孩似的对他说。

    “全市数独比赛总冠军呀！”陆却柔说：“哥你忘性真大，我都记得。”

    陆礼安拉住楚楚，摇了摇头，第一次，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别别扭扭地说：“我要妈妈陪。”

    陆却柔牵着哥哥的手走在夕阳中，迎着阳光抬头看他，他皮肤白又嫩，嘴唇嫣红，眼睛像是被墨汁儿一层一层晕染，幽黑不见底。

    最后他问：“懂了吗？”

    陆礼安无奈地摇摇头：“你可以选择不去看电影，在家一个人玩玩具，或者认命，反正我选后者。”

    方才被打跑的那个蓝衣服小男孩还不住地回头观望, 周围男生好奇地问他：“跑什么呀，难不成还真的怕了那个超级赛亚人？”

    陆却柔看着门口的楚楚，哼了一声，大大方方摆手：“好吧，那就把智障爸爸让给幼稚的妈妈好了！”

    “好丢人啊！”

    看着她认真地强调陆川绝对不是智障，陆礼安反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上，陆川陪在女儿房间，给她讲小兔子乖乖的童话故事，她听了一遍又一遍，百听不厌，最后陆川打起了呵欠，而这家伙似乎还精神百倍，抓着陆川的衣角：“爸爸再讲！再讲再讲！”

    楚楚顿了顿：“所以我猜，他可能并不是特别喜欢数学，只是因为脑子好，所以……”

    蓝衣服男生低着头，羞红脸：“我超级崇拜他，绝对不能被他看到我欺负他妹妹！”

    “采风是什么呀？”陆却柔傻兮兮地问。

    “啊！”陆却柔将脸迈进陆川的肩膀上：“好羞耻！”

    “爸爸再给柔柔讲一遍小兔子乖乖的故事！”

    楚楚摇了摇头，坐起身来，目光低垂：“总觉得他压力太大了，他还这么小，就参加什么数独比赛，上电视，去奥数补习班，他说希望将来有一番作为，可他并没有说，要在数学的领域有一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