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私生女

nbsp; “对不起啊！”陆川有些无措地跟她道歉：“我不是欺负你，我就想跟你玩。”

    不过……显然并不成功。

    “你站住！你给我站住！”乔言商没打算放过他，还是楚云袖拉住了他。

    其实有时候，她心里头挺羡慕他们，她想跟他们玩，可她不敢。

    楚楚却猛然抬头，与楚云袖对视，咬着下唇，一字一顿地说：“我……对不起乔琛。”

    陆川意味深长的问：“想我当你大哥，还是当个流氓？”

    陆川诧异地接过：“请我？”

    乔言商没想到楚楚会突然跑过来，他的手抖了抖。

    恰是这时候，突兀的一声响，教室前门被人踢开，陆川一身黑色卫衣九分裤，风流倜傥地走进了教室，径直朝楚楚走来，从包里摸出一盒药瓶抛给她。

    楚楚咬着牙：“我没有表演。”

    而楚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转身回了学校。

    虽然以沉默与背影相对，但是楚楚的心却莫名地……好过了很多。

    女的一身水色旗袍，男的穿着西服，远远望去恰是一对无比般配的璧人。

    楚楚还记得，陆川从小就是孩子王，那时候他住大院儿，她住他对面的小巷子，成天见他领着一帮小屁孩东街西巷到处乱窜，惹事生非，霸道嚣张，跟个混世魔王似的。

    他经常看到她被附近的小男生欺负，感觉挺可怜的，所以想认识她，保护她。

    “好好。”陆川看着她这不经逗的模样，挺不忍心，只好顺着她说：“就叫你楚楚楚，行了啊，别激动。”

    “妹妹今天搬寝室，一起来帮忙。”乔言商对乔琛说。

    然而，巴掌没有落到乔琛脸上，楚楚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给乔琛挡了这一巴掌。

    楚楚反应差了点，没接住，猝不及防被药瓶砸了脸，药瓶滚落。

    陆川展眉，嘴角不自觉扬了扬，微笑着喃了声：“操。”

    程宇泽抱着篮球走过来：“拍什么呢？”

    “马上就……来。”

    楚楚将他的大掌推开，咬着牙不理他。

    楚云袖全身颤抖，她嘶着调子说：“楚楚，你这是在诛我的心啊！”

    梁芊关切地检查她脸上的红肿，心疼地说道：“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还打成这样。”

    “她是我乔家的小姐，什么皮糙肉贱，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两人从高一认识开始，就不大对头，一军一商两个家庭养出来的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一个轻狂粗痞，一个暴走炸毛，俩人呆在一个班，总是不对头。

    陆川走哪都是当惯了老大哥，乔琛一进学校就到处拉帮结派，扬言要统治一中，撼动陆川“老大哥”的位置。

    楚楚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努力地呼吸着，平复了心绪。

    陆川闻言，嘴角勾起了笑，他格外喜欢她只唤他的姓氏，陆。

    女的是楚楚的母亲楚云袖，男的，是乔琛的父亲，乔言商。

    “你突然跑过来干什么，让我打死他得了！”乔言商愧疚地看着她：“还连累你。”

    她拉下围脖给梁芊露了一下脸，梁芊赫然发现她左边脸颊红肿，异常明显。

    楚楚看着她，他也凝望着楚楚，两个人对视了约莫十几秒。

    晚上熄灯之后的夜谈，楚楚一般不会参与，但是她会倾听，听室友们八卦了许多关于一中的事情，比如陆川跟乔琛由来已久的恩怨。

    此言一出，楚云袖立刻变了脸色。

    那时候，楚楚的个子比他还要稍稍高点，却被他护在身后，看着那威风凛凛的背影，她心却宛如久旱的枯地迎来丰沛的雨季，一棵柔弱的嫩芽偷偷地破土而出。

    “你的智障私生女，也配当我妹妹？”

    乔言商叫了乔琛一声：“儿子，过来！”

    乔琛冷冷地看了楚楚一眼，楚楚不禁往后退了退，不敢和他对视。

    楚楚诚实地点头。

    “不……疼了。”楚楚坐下来，将书包放回到课桌箱里，结果摸到箱子里面有一个小药盒，取出来一看，是一瓶消肿药！

    乔言商更是暴怒地喝了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谢什么，都是自家人。”乔言商声音很有磁性。

    他倚在路灯下，手里拎着一根烟，余烟袅袅。

    乔琛气闷地咕哝了了几句脏话，跟着几个同学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校门。

    而她却从来不敢靠近他们的孩子帮，每次见他们过来，都要远远地避开，实在避不了，就背过身，低着头等他们离开。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被……打了？”梁芊压低了声音连声问道：“谁干的！乔琛？”

    “谢谢乔……叔叔。”楚楚小声说。

    他仿佛天生就有领袖气质。

    “陆……等一下。”楚楚从书包里摸出了瓶装的奶茶：“请……你喝。”

    不远处篮球场边，宋景拿着手机，将刚刚这一幕录了下来，摇着头，啧啧地感叹：“修罗场啊！”

    果不其然，楚楚的脖子上围着一个白围脖，高高地拉着，遮住了脸颊和嘴。

    陆川笑了声，转身就走。

    楚楚却又防备地往后退了退，花着一张小脸，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回头，看他有没有追上来。

    “嗯？”

    寝室的几个女同学，对楚楚的到来都表示了欢迎，生活上也关照着她，即使她大多数时候习惯了沉默不做声，她们也没有见怪。

    “谢谢乔叔叔。”楚楚没什么表情。

    “痛啊？”他问。

    她摸着楚楚的脸，心疼地说道：“打疼了吗？”

    楚楚还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一个人蹲在家门口的树下看蚂蚁，专心致志，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悄悄靠近。

    他作出威胁的表情：“怕不怕？”

    楚云袖拉了拉乔言商：“打一下，没事的，我们楚楚皮糙命贱，你别放在心上。”

    楚楚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些微厌恶的神色，她低沉着调子，说道：“我没有……”

    她接起电话，楚云袖的声音传来：“楚楚，我到你的学校门口了，帮你收拾寝室，你在哪里呢？”

    她的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促，激动极了。

    那是他们的初次邂逅，楚楚含羞带臊地跑掉了，但在陆川这里，这就算认识了，之后好几次，陆川义正言辞地为她出头，打跑那些欺负她的小男生，说这是我朋友，以后归我陆川罩，你们谁敢找她麻烦，就是跟我陆川为过不去！

    “好喝哦！”楚楚抿嘴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谢谢你。”

    陆川从来霸道，楚楚却不甘示弱：“陆……你是大哥……还还……是流氓？”

    头顶好像还有小星星在转。

    “不是因为我这个……私生女，乔的妈妈不会……自杀。”楚楚抚着自己的胸口，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眼泪却顺着眼眶涌出来，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