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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睿熙、蒋小姜、董夕希这样的四人约会外，他们也接触过，但像现在这样单独地处在一个空间里，还是第一次。路年对蒋小姜有除同窗情之外，更奇妙的感觉，只是柯睿熙在的时候，路年不敢想，也不敢有任何小动作。他并不擅长和女孩子交流，特别是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子。

    “忙到没有时间做功课了，是吧？”班主任继续说，经过窗户的时候，啪的一下关上窗户，蒋小姜的余光落在窗帘上，低声说：“没有啊……”

    教室里很安静，路年停止了读书，只剩下笔尖在纸张上飞快划过的声音，还有窗外光秃秃的榕树上，一刻不曾消停的麻雀没有随着气候的更变而搬家，依然唧唧喳喳的声音。

    蒋小姜镇定地走进了办公室。

    好像看到了什么，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凝固了。半晌，蒋小姜听到班主任的声音，嘴巴里像是含着一口咽不下去的水，“校长……”

    班主任边往蒋小姜这边走来，边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说：“蒋小姜，你最近很忙吗？”

    蒋小姜愣了愣，拿起桌上的作业本，鞠了个躬离开了。

    一开始的时候，蒋小姜会把不确定的题目空出来，但是渐渐地觉得这样做都很麻烦，便从头到尾地把路年的答案搬到自己的作业本上。

    蒋小姜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每往办公室靠近一步，这种感应就越是强烈，脑海里每一个关于清晨的画面都在抖动——

    “早上好啊！”蒋小姜进去的时候和他打了招呼，路年正在默背课文。

    这里冰凉得像地窖一样。蒋小姜环视着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的窗户开着，窗帘被吹得飞起来，像巨人的长袍。冷风不断地往里面灌，蒋小姜径直走到班主任的办公桌前，站立住，像一个堆积起来的雪人，木讷地停顿在那儿，没有神情，没有动作。

    从那以后，蒋小姜又多了一个秘密，只有路年知道，他会自觉地把前一天晚上的作业本递给她，偶尔附带上一句：“有一题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对不对，你把那题空出来，等一下问问其他同学吧，如果两个人错的一样，老师会怀疑的。”

    “啧啧，还是一个女学生，过去我总以为女孩子比较乖巧。”

    可走到办公室的拐弯处，蒋小姜脸上所有的窃喜一下子都凝固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会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哎哟哟，你对不起谁啊？你对不起的是你的父母！都快高三了，还抄作业？”班主任狠狠地说。

    班主任从另一个老师的位置上站起来，看到蒋小姜走进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扫了她一眼。

    和夏历在一起之后，蒋小姜的生活就开始不一样了，依然忙碌却比以前开心，但是在学习上却是松懈很多。

    从那以后，每天一推开教室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空旷的教室里，路年猛然抬起的头，他总会用黏黏的声音说：“小姜同学，早上好”。

    黑暗的洞穴里，从不同的方向向蒋小姜伸来那些像枯树枝一样的手……

    嗯。

    从这天起，蒋小姜每天都很早来学校。

    “小姜，你先回班里去。”低沉的男声，令蒋小姜想到了爸爸。她记得有一次爸爸和妈妈吵架的时候，爸爸也是用这种声音对她说：“姜，你先回房间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班主任的吐沫星子飞到了她的作业本上，落在距离她的名字不远的地方。班主任的声音在不断拔高，她快要失聪了，脸上扭曲着奇怪的表情。

    “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好了。”

    “啪。”作业本被重重地扔在了办公桌上。

    “小姜同学，你好。”

    “呵呵，”路年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习惯了。”

    “你还管别人？你自己都管不好，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班主任的声音像一把尖锐的刺刀插|进她的心房，命中要害，使她无法动弹。蒋小姜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管别人，但是她至少得告诉别人，在A班里自己不是最差的学生。

    “嗯，你拿去吧！”路年顺势把作业本一扔，蒋小姜一手接住。

    父母。

    ……

    周围八卦的同学凑上来问路年怎么了，他低着头，就是不肯说。

    她努力止住了哭声，说：“夏殊、夏殊她也没有及格……”

    “……对不起……”她低下头，除了这句话，她再也想不到能够说什么。

    早上蒋小姜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总是只有路年一个人。

    班主任的手扣了扣作业本，把蒋小姜带回到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