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历!我喜欢你!”董夕希憋红着脸在夏历停摩托车的车棚里表白过。
“哎哟,我的妈啊,这个秃头想不到秃得那么厉害。”从蒋小姜的这个角度向下俯视,刚好是教导主任的头顶,光滑的头顶上寸草不生。蒋小姜想象着如果那是一个平底锅的话,是不是用来煎荷包蛋更加合适一些。
蒋小姜想象过他们两个手拉着手,像足够甜蜜的情侣漫步街头,也想象过电视里煽情的男主角朝着女主角伸出手,动情地表白,但是她很清楚,现实与幻想的差距。
董夕希看着蒋小姜,她知道蒋小姜生日的那天,最想得到的还是柯睿熙送的那一份礼物,哪怕送的是什么蒋小姜早就已经预先知道。
“什么?!”柯睿熙的声音振动了董夕希的耳膜,她怔了怔,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眶打转,她哽咽着想解释,电话那头却已只剩下忙音。
蒋小姜还想,一开始决定了要拒绝平庸,最后还是会落于俗套,拼命想要抵抗的东西,最后也只能默默地承受。
蒋小姜神气得好像挑战了大胃王最后还没有撑爆肚子一样,继续说:“妞,我让夏历那猪头把脑袋拿下来让你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
开阔的苍穹中,有一缕被飞机划破的弯钩。
始作俑者宣布了游戏结束,那还有什么意思?!
蒋小姜立在栏杆上,将双手比画出一个“口”,对准着蔚蓝的天空——咔嚓,然后对着楼底下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夕希,我还以为柯睿熙不会来了呢……”蒋小姜原本生龙活虎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我都快过生日了,他还没有问我今年想要什么礼物,去年……前年……大前年……过去的每一年他都会提前一个月就问我想要什么……”
可时间好像与回忆隔了一条狭长的鸿沟,阻隔的是距离,但回望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表情,还是深刻得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算了,我已经不喜欢他啦……”夕希假装以“没有必要”的口气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目光一直跟随着飞机滑翔过的天空飘移,直到与蒋小姜的视线落在了同一个点上——
蒋小姜的身体在高高的栏杆上晃动,像是一面没有办法固定的彩旗,肆意地在整个校园的高空飞扬起来。
每一次柯睿熙总是像警察似的,早早接到“报警”,最后一个出场。蒋小姜以为他会单枪匹马,但是没想到这次不一样,他的身后还跟着教导主任。柯睿熙仰起头看着楼顶的蒋小姜,眼睛因为被阳光直射而半眯着。
“小姜你到底是想干吗?”董夕希吓得哭了起来,急忙拿出手机,慌乱地拨通一个号码——“嘟嘟”的等待声让董夕希的心一下抽紧起来。
蒋小姜用手擦了擦高挺的鼻尖,白皙的脸颊上有细小的汗珠渗出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两腮胀得很鼓,随着这口气的呼出,她的小嘴巴微微地有些撅起。
只要那么一下,就可以触爆整个世界。
董夕希似乎察觉到蒋小姜想说什么,她咬住嘴唇,眼睫毛被湿润的泪水沾染,泛着均匀的光。
“哈哈哈……”围成堆的男生都在笑。
声音飞快地到达耳根,就是因为这句话,蒋小姜咬了咬牙,嗖的一下,像猴子一般跳上了天台的栏杆,重心不稳地左右摇晃着。
于是,给他写情书,也在他经常出没的游戏厅为了等他而玩投币游戏。将那一个月的零用钱全部都挥撒在了自己并不喜欢的游戏上之后,才终于在蒋小姜的怂恿下鼓起勇气。
夏历说过,如果蒋小姜敢绕着天台的栏杆走一圈的话,他就管好妹妹夏殊,不再让她缠着柯睿熙。
对于董夕希来说,夏历是最糟糕的回忆,像一块小小的缺口,缺失在少女青涩的暗恋史。夏历对于整个联高的女生来说,是不能靠近的生物,接近他会让你失去所有的希望。
站在栏杆上的蒋小姜似乎从董夕希出神的眼眶中察觉到了什么,她看了看楼下那个最嚣张的黑点,回头对董夕希说:“那个……”
黑暗的空间中,董夕希记得那时候夏历邪恶的嘴角扯了扯,他不耐烦地说:“你烦不烦?”
人之所以要想象,是因为他们在现实中永远够不着浪漫的顶端。这个对于蒋小姜来说也是成立的,她再怎么幻想,蒋小姜也还是蒋小姜,柯睿熙也还是柯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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