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暖暖把书包接过来:“早点回家做饭了。”
“吆!身边不是高一四班的美女班长吗?”
“这就是爸爸以前住的地方。”指指屋门。
回到妈妈怀抱中的女孩才反应过来,嚎啕大哭起来。
小女孩的妈妈也上前来,感激地看着亦寒。
青春期的沉闷与快乐,总是这样有一阵没一阵的。
“你怎么了?”惊惶地问。
他的左手裹着石膏,右手拿着书包。路晓斜背着书包,乖乖地跟在亦寒身边。
暖暖要扶亦寒,才发现他的上半身跌在路边高起的人行道台阶上,左手手肘正搁在台阶上,没有动。暖暖心中升起恐惧:“你的手,你的手?”
想着,他们走到十字路口。
暖暖向来能心悦诚服地承认这个事实,并始终坚定不移地认为:亦寒,应该飞向更广阔的天空去。
父母双亡,被迫迁出故居,插队落户,颠沛流离。
而后两人又一同望着这房子,都不知道这房子里藏了多少林沐风的往事。
亦寒显得很阔气地说:“老方法呗!”
“太好了,”暖暖开心得摇晃起来,“可你哪里来那么多钱买这些港版的专辑啊?”
但这个时候知道这样的一件事情,心满意足的快乐油然而生,将所有的低沉的情绪一扫而空。暖暖感觉自己又振奋起来。
“不,以前,这整栋房子,都是爸爸家的。”亦寒语出惊人。
暖暖走进校园,一眼就看到那棵百年银杏树,葱葱茸茸的,昂然挺立在眼前。树旁支着北中的布告栏,一堆学生围观在那里。
“可不就是你想的那个。”
“恰好我有一颗好使的脑袋瓜子,能在有限的几次比赛下来赚点小钱。”
暖暖在亦寒书包中拿出一个CD盒子。
“我没有减速,个么又哪能啦?哪能啦?”司机一见是个女孩子,不甘示弱。
他看小猫的神情,那么和煦和温暖,还不时用手温柔地抚摸小猫的背脊。
天气渐渐有些热了,他敞开着校服,扶着自行车把手,伫立在夕阳的余晖下。
在派出所协助交警把情况记录好,暖暖和亦寒没有敢直接去林沐风的医院,怕工作中的他担心。只找了就近的医院治疗,那嚣张的出租车司机被警察一通教训,只好收敛了气焰,乖乖跟着。
心底轻轻叹息了一下。
“嗯!”暖暖点点头,想要扶起亦寒来。
下午放学,亦寒推着自行车在二中的门口等着暖暖。
“小同学,还是要先配合一下警察处理这个事情,一定要让这个人赔偿的。真的是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暖暖脑中突然贯通了爸爸少年的经历。
亦寒一抬眼睛,就看到人群中的暖暖。
“他现在才高一呀,就这么牛,上了高三一定是保送重点大学的重点对象。”
“呵,高一的汪亦寒真了不得,又是期中考试的年级第一名。”
“你道歉!”暖暖竖起柳眉,愤怒地盯着司机。
暖暖的脸和发映在夕阳的光辉里,泛着金。
“真准时,今天杨筱光她们没有约你去玩儿吧!”亦寒乐呵呵地对暖暖说,顺手,习惯性地把手里的书包递给她。
盒面上做飞翔姿态的张国荣那么闪亮,只是一道裂痕从盒子的右上角延伸至左下角碎裂开来,割裂了他的形象。
“春天?”暖暖问。
和亦寒走出弄堂,暖暖兴致一直高昂不起来,亦寒似乎也是心事重重,推着车,和暖暖肩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我,我从来没有问过外公这些事情!”暖暖低下头咬着嘴唇,她真的没有去探究过这些往事。突然感到内疚,她被父亲宠爱着,却没有主动去了解过父亲的平生。
“看着也像。你们不知道,都有初中的小女生在高一四班考试的时候往汪亦寒的桌布上写情书。不过还是他们班长跟他配一点。”
“你怎么知道的?”暖暖问亦寒。
“你敢打人,我弟弟已经被你撞伤了!”说着动手奋力推开司机。
暖暖看着这位UNCLE李的照片的时候,暗暗对比父亲林沐风。
说着奋力甩开亦寒,动手推搡亦寒,被暖暖插身进来。
出租车紧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刹车音。
这样的彼此,为何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亦寒驶进不太熟悉又好像熟悉的道路,最后停在一群石库门楼群前。
带着暖暖走进弄堂。
暖暖望望这房子。
“他们难不成是一对?”
“这里?”暖暖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回忆。
“你凡事不刨根问底的脾气也真要命。”杨筱光叹口气,“话说,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弟弟就好了,千方百计给我弄张国荣的碟,哈哈哈!”
扯开话题:“对了,我书包里有样东西给你。”
林沐风的玉树临风甩开对方数条马路不止,她少女的脑袋瓜子怎么也想不通在经历了像父亲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之后,母亲怎么会看上那样粗糙的人。
杨筱光连忙摆摆手:“不要不要,你们汪小弟花了心血弄来的,怎么可以你都没有听过,却让我先听了去。”
“犯规了还要打人啊!”交警上前喝止司机,随后对暖暖和亦寒说:“麻烦两位先和我去派出所开验伤单!”
而亦寒,他的确比她心思缜密。
说着挥挥自己完好的右手,继续安慰暖暖:“还好我伤的是左手,不影响生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亦寒说。
她原本心里就有重重心事,只淡淡扫了路晓一眼,并不想多接话茬。
“还好你没事。”暖暖心里想着,也这样说着,“不然,我……”咬下嘴唇,吞下了下半句话。
“好啦!小伤一件,不要担心了。”
医生说亦寒的手不但脱臼了,还有轻微的骨折,需要打上石膏。
“还是以后吧!亦寒的手受伤了,最近都不能骑车,我要去接他,还得早点回家做饭呢!”
也一路让这里窥视的好事的同学们窃窃私语。
亦寒紧张地用右手抢过CD盒,单手打开,仔细小心。看到里面的CD盘完好,才再把CD盒子递还给暖暖。
亦寒走过来,对她说:“我能走。”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
暖暖对路晓道别。
阳光正在用一根火腿肠喂一只流浪猫。
不然,我可怎么办?
但是眼光仍旧在碟上流连着:“他还真行,托了哪个熟人从香港买来的啊?”
“不然怎样?”非要追根问底。
“爸爸家以前也住在这种拥挤的地方诶!”暖暖感叹,她自小就住了工房,独门独户的,从来没有感受过住在私房的而且煤卫全部要合用的房子的感受。
她也幻想过父母的一些她所不知道的故事。
司机被她的气势激得气恼,扬起手:“小姑娘再嘴巴老,我抽你!”忽然,发现自己扬起的手被已经站起来的亦寒的左手给牢牢抓住了,下意识挣了一下,却没有挣掉。
最近一次,贺苹寄回了一张照片,是在法国拍的。她身子窈窕地站在埃菲尔铁塔下,身边站在一名魁梧的留着络腮胡的中国男子。贺苹信中写到她再婚了,丈夫姓李,是澳洲第三代华裔移民,家族在澳洲有间牧场。
暖暖挤在人群里看过去。
这座石库门弄堂里的房屋都是独立的石库门式的小洋房,解放前居住的都是一些颇有家世的人家,文革时,这里一栋一栋房子被强行重新再分配,一座小洋房里不在只住一户人家,往往要分成好几户人家,也不全是颇有家世的人家了。
俊美的少年,那么动人。
忽然这个时刻,有辆出租车小转弯,然,并未减速,直直向小女孩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