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发火

p;   “……”沈亦欢下床穿鞋，“那你猜我在哪。”

    “你不洗个澡再走吗？”

    房间暗下来，被静谧与黑暗笼罩。

    陆舟的确是有些不正常，太过偏执。

    顾明辉眸光微暗：“那你之前分手干嘛？”

    “差不多了，那边的巨石已经叫人过来处理了。”何闵对陆舟说。

    “喜欢他？”

    他回应：“在，怎么了。”

    没敢再去看沈亦欢一眼，径自到另一张床上。

    他很快旋紧水龙头，关了水，扭头问：“吵醒你了？”

    陆舟听见。

    他听到另一个声音透过微弱的电流传到了他耳边。

    “开下门。”

    何闵站在原地，看着他从兜里拿出另一张不知从哪来的房卡，往门把上一刷，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连房灯都没按亮。

    他甚至忘了可以打电话给沈亦欢。

    电梯断电了，他们只能走楼梯上去。

    外面似乎也停顿片刻，然后沉声道：“再说。”

    更多的是为了满足那个中二年纪的虚荣心，也没真正闹出什么严重的事过。

    外面的人紧裹着被子，因为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而产生浓浓的安全感，眉头舒展开。

    沈亦欢跟在陆舟身后，穿过酒店长廊，地上铺着红色地毯，已经被来来回回的人踩出无数个泥泞的脏脚印，什么样的鞋印都有。

    她愣了愣，拉开一点浴室门，一只干燥宽厚的手伸进来，捏着杯壁。

    房门一开一关，陆舟走了。

    “是！”

    最近进进出出的车辆比较多，这里各个加油站点距离远，要是没油车停在荒郊野外的容易出事，于是补给站也就更加重要。

    一队人都脏兮兮的，脸上灰黑，身上都是泥，头发衣服都是湿的，闷着一脑门的汗和灰。

    他拿出自己的证件，食指抵着推过去。

    他抽烟的手稍顿，什么话也没说，捏着手机走到外面。

    陆舟没说，但是都记在心里。

    沈亦欢等到夜里十点，以为他应该不会回来了，于是转灭了窗头的台灯，拎起被子睡觉。

    “这两天涨价了吗？”

    尤其是现在，看到了男人在这里的坚守，眼里的坚定，昂扬挺拔，不惧风霜的模样，比从前时更加吸引人。

    陆舟：“水抽的怎么样了？”

    她嫌军营里食堂的饭菜没味道，这几天也是瘦的厉害。

    陆舟咬紧牙根，把手伸下去。

    她紧闭着眼，黑发贴着脸颊，睫毛漆黑浓密，在眼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

    “你晚上过来吗？”

    “怎么了？”她问。

    第二天沈亦欢醒来的时候，陆舟已经不在了。

    沈亦欢喜欢吃辣。

    走过去就看到陆舟。

    她很快洗完澡，把湿衣服洗干净，跟从泥里拎出来似的，套上浴巾晾好衣服。

    “是啊宝贝儿。”

    他的声音被挡在门板外，模模糊糊的，并不非常真切，说了下一句话：“先把药喝了，我走了。”

    而后抬手，将湿润的指间摩擦自己干燥的嘴唇。

    “可以查监控吗？”他问。

    他听到沈亦欢平缓的呼吸声，与安静的睡颜，熟稔的气息包裹他，像一种晦涩又锋利的温柔。

    到天黑，陆舟都没回来，好在整个傍晚都没有再下暴雨，只偶尔淅淅沥沥的一点小雨，没有变大。

    一走进旅馆，陆舟就把沈亦欢推进浴室，把手里提着的热水瓶放在洗手台上：“先洗个热水澡。”

    他们都已经是将近两天没合眼了，紧急救援结束后也没人敢这么熬着开夜车，于是便来这住一晚，统一的标间，两人一间。

    却被告知并没有人退房，也没注意到是否有一个漂亮姑娘出去。

    房间、浴室里都没人。

    终于到旅馆。

    跑下楼问旅馆前台的接待。

    少女的声音无疑是这漆黑寂夜中的一支兴奋剂，陆舟闭紧眼，重新打开水，冷水铺天盖地的仰面洒下来。

    陆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外面补给站边坐着的老妇人，满脸皱纹，像干涸的树皮，席地而坐，面前摆了满满两大黑色袋子，看上去沉甸甸的。

    沈亦欢打开水龙头，发现旅馆里果然是没热水。

    前台还以为这是什么犯了法的事儿，斟酌道：“要不……我给您查查她的电话号码？”

    “你怎么想的。”

    前台愣了愣，反应过来：“哦，好，我马上给您查。”

    水声淹没过逐渐深重的呼吸声。

    沈亦欢没犹豫：“喜欢啊。”

    “发现了底火与□□。”

    “欸，陆队，上哪去？”何闵晃了晃手里的门卡，看朝另一个方向走的陆舟。

    他挥起的拳头止住，悬在半空，偏头看沈亦欢，然后面无表情的甩开她的手，站起来。

    “去死吧。”

    门口传来的女声让他动作微顿。

    “没，在这汽油有时候都能救命，哪能以钱换命。”

    她抱住陆舟抡下去的胳膊，声音都在打颤：“陆舟！住手，陆舟！”

    灾情应该不会进一步恶化。

    沈亦欢隐约听到动静，没醒，往被子里缩了缩，又睡过去。

    用旅馆内自带的洗头沐浴共用的浴液，擦出泡沫往身上抹，一直抹了两遍，她才觉得身上干净了。

    老板应了声，便掀开一边的卷帘门出去，过了会儿提着装了大半汽油的油桶过来：“给。”

    敢这么接连着犯事，极有可能是他们追寻已久的那个规模庞大的军火集团。

    他眉间闪过阴沉与暴戾，疾行几步，速度很快，像只被惹怒的豹子，手臂骤然发力，拎着顾明辉的衣领就往外狠狠掼倒在地。

    “什么怎么想的。”

    她洗到一半，浴室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叩门声。

    这屋里绝对是有人啊。

    傍晚时他又去了一趟周围的边防站点。

    可她还是不能放下他。

    沈亦欢躺在床上，伸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一觉睡的踏实。

    顾明辉好歹读书时也混，打过不少架，哪能这么被他揍。

    说罢便径自朝走廊尽头走过去。

    他沉声问：“你在哪？”

    沈亦欢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这才想起昨天顾明辉说了今天要过来，被她彻底抛在脑后了。

    直到两人扭打到一起，陆舟每天都高强度的训练，顾明辉根本不是他对手，很快被压制在地上。

    陆舟喉结上下一动，重新拉上浴室门。

    他点了根烟，叼在嘴里，走进补给站旁的小超市。

    一字一顿的说：“你再碰她试试。”

    是加糖版本的板蓝根，倒是不难喝，她也的确渴的不行，仰着头一气喝完，胃里暖烘烘的，舒服了许多。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试探着喊他名字：“陆舟？”

    她打过不少架。

    陆舟他们都是长期训练铸造而成的，更加艰险的环境都经历过，这样的恶劣程度都还在可应付范围内。

    “陆舟。”沈亦欢喊了他一声。

    陆舟总有点心神不宁。

    他回头，淡声：“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