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边听边做在笔记本上记录,点点头道:“你这个年纪来做这种工作,真挺有意义的。”
她挑眉反问:“我能惹什么事。”
秦筝看到沈亦欢从训练场的方向过来,问。
沈亦欢贪得无厌,还小家子气,她要陆舟全部的喜欢和注意力,刁蛮任性,即便到现在也没变。
她眯眼看了会儿,发现今天带队训练的是上回一起吃饭的男人,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何闵。
秦筝:“我都三十几了,这趟出来还都不敢告诉我妈呢。”
沈亦欢和秦筝一块往食堂方向走。
沈亦欢抬头看说话那人,皮肤黑黢黢的,锁骨处有一道疤,人却是憨厚的。
秦筝微愣:“被谁。”
何粲有几分吃惊的点点头,朝她伸手:“你好,我叫何粲。”
他自顾自低头看,其他人也凑过头去看。
“陆舟。”
“嗯。”
沈亦欢盯了会儿,没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前女友又怎么样,又不是现女友。”
“那我比你小一岁。”
何闵看一眼,嘴里的水差点都喷出来,然后对沈亦欢竖了大拇指:“你厉害。”
“我才懒得告诉他。”
偏偏这些脾气还都是陆舟亲手一点、一点惯出来的。
在他想来,陆舟刻下那纹身时,沈亦欢应该就是他女朋友,后来才分的手。
沈亦欢懵住了。
沈亦欢:“算是吧。”
“两人一块罚。”
沈亦欢转头就走。
沈亦欢冷哼一声。
没有见到她时那总是皱起的眉头,也不会动不动就把人赶走。
沈亦欢抱着膝盖,听他说话。
“北京啊。”
秦筝毕竟年纪大了,看这些事心底明镜似的,问沈亦欢:“你既然不高兴,刚才怎么不索性说了你是陆队长的前女友。”
何闵笑了声,玩笑道:“敢这么逼陆队的,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可现在看来,那一枝色彩明媚的樱桃藤蔓,竟然是分手以后,陆舟才刻上去的吗?
那人话音未落,突然被何闵一呵止住了话头:“闭嘴!”
陆舟微蹙眉,忽视她话里的反常:“你自己在这里,别惹事。”
陆舟今天果然不在。
秦筝合上笔记本,站起来,掸了掸屁股上的尘土:“走吧,一块儿吃饭去。”
这种喜欢,和沈亦欢的好像还不一样。
“何副队,你快看这个!”
戴着她那副墨镜,遮半张脸,表情很淡,那一双能给人压迫性的眼睛被阴影笼罩,看不真切。
“能给我看看吗?”
“……”沈亦欢无奈,半晌又笑起来,“他平时对你们很凶?”
“他……”沈亦欢不由咽了口唾沫,“什么时候纹的?”
像陆舟这样的男人,沉默寡言,脾气刚硬,只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软化下来,就是沈亦欢。
她没有何粲那么高的境界,她是为了逃避现实,也是因为陆舟。
“你们这相机,都挺贵的吧。”有人问。
秦筝回头:“笑什么呢。”
沈亦欢觉得过去的自己,正在一点点复苏。
“我们这回台里都没有愿意来新疆工作几个月的女生,也就合作的工作室里还派了亦欢过来,也亏的她愿意来。”
“干嘛。”她被迫站定
那人立马抬手做投降状:“别别,你可别告诉他。”
沈亦欢边笑边摇头:“没什么。”
“陆队居然还能同意拍这种照片,太不可思议了!”有人说。
沈亦欢一顿,立马了然,是看到那张陆舟戴着墨镜的照片了。
沈亦欢觉得这天气更闷了,像一团火,不上不下的卡在了胸口。
“听你口音,不像这里人?”
她挨着秦筝坐在台阶上,低头捣鼓相机,看刚才拍的照,也不再讲话了。
而且在她记忆中,陆舟从来不叫她“樱桃”这个绰号。
那人接了相机,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按了,那么多按键,大大小小的,生怕给按错就坏了。
第二天张桐戚过来,她就避开大队伍,自己一个人去拍照。
这里有大漠,有沙丘,有枯草白杨,有这一群昂扬热烈的军人。
不过这里大家都是粗胳膊粗腿的大老爷们,没领会小姑娘话里的情绪,只摆手道:“那不一样,那哪能一样呢。”
何闵说:“我们这里很多都是本地人,家里条件好的很多都出去大城市读大学了,队里大多数人家里条件都不好。”
但这个程度,已经是陆舟竭尽克制后的结果了。
何粲当真是没一点掩饰自己对陆舟的喜欢。
她继续往前走,又是两步,肩上被一只手揽住,往后拽了把:“你等会儿。”
“他读书时应该也很优秀吧。”
便看见何粲站在陆舟面前,正笑着讲着什么,陆舟微垂下头,听的认真。
沈亦欢逛了一圈,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训练场。
“我逼他拍的。”
队里有嘴快的,立马说:“就是陆队的后背上啊,纹了一支樱桃藤蔓,还挺大的一块呢。”
沈亦欢淡淡点头:“哦。”
何粲似乎喜欢的更大气,她对陆舟的喜欢,有一种仰视和崇拜,对他要求不高,如有反馈那就最好,如果没有,她就陪在他身边。
聊天时间过的快,没一会儿,那边训练场一阵声响,男人们终于结束早上的训练,从训练场涌出来。
“操。”她骂了一句。
“咱们休息呢,我们一块儿坐着聊聊天呗。”
“陆舟说明天张桐戚过来?”她没拐弯。
“我妈妈不同意,她总怕不安全,也怕我吃苦。”何粲说,“我爸倒挺支持的,不过我舅舅也是军人,在我家说话挺有分量,算是他说服我妈的。”
沈亦欢回头,轻眯眼,认出来,是那个援疆医生。
陆舟看她:“这是军营。”
所以当初何粲刚来时也让大家八卦了一阵,可那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沈亦欢递过去。
“拍完了,这么快?”
沈亦欢睨他一眼:“那你们还敢背后说他坏话呢。”
现在沈亦欢表情是不耐烦的,挑眉抬着下巴,甚至还有那么点不易察觉的挑衅。
陆舟没回答这个问题,说:“明天张桐戚过来。”
沈亦欢看她一眼,说:“还行。”
沈亦欢听到她们提到自己名字,抬头。
沈亦欢挠挠眉,觉得自己这好像是太损陆舟形象了,别他出去一天回来发现都镇不住他们了。
“是啊。”秦筝从床上坐起来,看她表情,迟疑问,“怎么?你和张桐戚有过节?”
沈亦欢撇嘴:“我求情有什么用。”
何粲笑说:“这是挺有脱离俗世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