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松开我。”她逼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他说。
进复赛的一共40个刺青师,有些之后还有事儿,或是外地的要去赶航班,最后一块儿去KTV的二十人左右。
包厢门被关上后,里面的噪音总算是轻了些,她捧着手机靠在走廊墙壁上,轻轻舒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这电话是林清野打来的。
她背着书包,到前台问了888包厢的消费,然后又从包里翻出初赛结束时路西河给她的那张名片。
去厕所洗了个手后,她坐电梯下楼,电梯门合上之际,被一只手挡了下,电梯门重新打开。
那条新闻底下就直接附带了一段采访视频。
许知喃从前从不拿这个腔调跟他说话,林清野也不介意,还笑起来:“那我问你个问题。”
路西河弯下腰,凑到她耳边,献宝似的说:“说起来,这个林清野之前还来过我店里呢。”
她个子有一米七,就这么挂在许知喃身上,看着很是滑稽。
魏靖原本只是想跟她一块儿下来,要个联系方式认识一下,却突然血气上涌,冲头了。
嘈杂的KTV走廊,身后是鬼哭狼嚎的撕裂歌声,周围来来往往的说话声,还有啤酒瓶碰撞时产生的清脆叮铃声。
许知喃都没去看一眼有没有流血,正要爬起来忽然一道刺眼的车灯直直扫过来,她眯起眼,抬手挡住眼睛。
许知喃抬眼,是School组的小组冠军,她想了下名字,想起来眼前这男人叫魏靖。
“……”
“我给你唱。”
“……”
到这一刻才骤然清醒过来,起身时膝盖一阵刺痛,她忍住了,一瘸一拐地快步走过去。
左手还始终捏着她手腕。
地上有根棍子,他弯腰抄起,在掌心上下掂了下,手臂骤然发力,魏靖被一棍子打翻在地。
“啊。”他淡淡,过了会儿,又含着笑意“啊”了声,“这么快就看到了啊。”
刺青师们大多都是很大大咧咧的个性,这号召一出立马大家就纷纷响应,很快就开始商议去哪儿玩了。
“就你也配说她是你女朋友?”
“你他妈谁啊!”魏靖眼睛也被血糊住,睁不开眼,大吼道,“老子教训自己女朋友,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吗!”
许知喃想起下午时路西河跟她说的,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谢你愿意来当我模特啊。”
饶是林清野,这样的话说出口也不免觉得脸上发烫。
男人走进电梯,冲她笑了下:“巧啊。”
她鼓了股腮帮,依旧应得很乖:“知道了。”
KTV在五层。
手机贴着耳朵,那头没出声,她“喂”一声。
“我送你吧。”魏靖说着,右手往后指了下,“我车在那儿呢,你家住哪啊?”
他握紧棍子,脚重重踩下去。
“嗯?”
手腕猝不及防被扯住,逼出许知喃一声尖叫。
许知喃坚持要按规定付钱,可路西河也同样坚持不让她付,到最后索性直接把她推出了包厢:“快走吧!”
“嗯,回去有点远,怕地铁停了。”许知喃顿了顿,又礼尚往来地问了句,“你也先走了吗?”
路西河看她年纪小,也的确和他们这群人合不拢,便不强留让人尴尬,问了她一会儿怎么回去,又叮嘱了注意安全。
林清野听到:“唱的什么玩意儿。”
魏靖被那两棍子直接打懵了,狼狈地蜷在地上想往后退,被林清野一脚踩住了小腿。
许知喃又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又不想这么快就走进身后那包厢里,于是就这么干站着。
“唱的费耳朵。”他评价一句。
“KTV。”
这一则新闻不仅是在网络上火爆,在平川大学的论坛里也同样——因为放了暑假, 学校本身帖子就不多,关于林清野的这一则便占据了首页好几条。
许知喃将刚才问来的消费价格除以4,转给路西河。
她眼中的林清野从来和“自卑”挂不上钩,只有一次,他喝醉酒来她店里,神色黯淡的说“阿喃,你不喜欢我了。”
许知喃心说那纹身就是她纹上去的,还是她的名字,上哪儿乱说去。
一出去就是个大停车场,穿过偌大的停车场后才到主马路。
“……”
她万万没想到,跟这群人一块儿出来竟然是这样的画风。
“……”
好在这时候手机响起来,许知喃逃似的走出包厢。
只不过和许知喃那事儿没人知道内情,都是大家的猜测罢了。
又有一群人结伴走进来,许知喃转了个身,面对走廊墙壁,手一下一下点着墙面,说:“以前好像,没听你提到过。”
大家选的KTV不在商城里,商城里大包厢时价太高,于是去了堰城另一处比较旧的KTV,旁边就是商业街,但这周围却很僻静。
她没说全,林清野却懂她意思:“嗯,以前不想让你知道。”
于是两人双双安静两秒。
从拖着长音懒散的“这个少女啊——”开始, 到最后看着镜头妥协的笑容, 说:“那时候,我还挺自卑的。”
“丢脸。”
她想起来下午看到的那个视频:“我今天看到你的新闻,是关于《刺槐》歌词的。”
在粉丝的脑补下,给林清野塑造出了一个默默暗恋的痴情形象。
“哦,我朋友刚才突然说有事不来了。”他扬了扬手机,随意道。
那本厚重的佛经刚才从背包里掉出来,砸在地上,翻过几页。
小姑娘一笑就愈发漂亮,眼眸像一汪春|水般,就是陈黎明一个女人都看得不由恍神。
“那你现在怎么说出来了?”许知喃问。
许知喃不知道这有什么可丢脸的,但又想起他那段视频最后说的——那时候,我还挺自卑的。
他笑了声:“这不是要重新追你。”
“太好了!!我能跟我朋友吹我背上这狮子可是第一名的赛级作品!!”
她一摆手:“你跟我道什么谢啊!”
“为什么?”
魏靖:“没,我下去拿个东西。”
林清野这人向来性子淡,跟人打电话说事儿都是速战速决,说完就挂,这样没话找话的也是头一遭。
许知喃依旧杵在他面前没动,路西河诧异问:“还有其他事吗?”
许知喃凑近一点,小声说:“之前不是说四个小组冠军请客吗,要不我们现在去结一下账?”
对于许知喃拿第一的事,其他刺青师都没有震惊。
路西河注意到她这,又喊一声,热热闹闹的朝她招招手:“过来玩儿啊阿喃妹子!”
路西河看了眼手机,眉一挑:“这么早?”
四个小组的第一名产生,相当于已经选出了小组冠军。
许知喃原本不打算去这种场合,可都说了小组冠军请客,她便不好再拒绝。
他轻笑,夸她:“这么厉害啊。”
“刚结束录制,马上就回去了。”
“阿喃。”他出声。
棍子悬在佛经之上,有血珠顺着淌下来,正好滴落在印着佛像的纸张上,“啪嗒”声。
许知喃问:“你在忙吗?”
路西河带头,一进KTV就扫荡似的先要来了五箱啤酒。
“今天刺青比赛复赛,结束后大家想一块儿去玩。”
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
“不是,你把我当坏人了吗?”魏靖好笑道,“大家都是一个比赛出来的,不就送你回家的小事儿吗,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误会我啊。”
“……”许知喃顿了顿,问,“你找我有事吗?”
“阿喃。”路西河扬了扬眉,“就你名字的那个喃!吃不吃惊!”
很快,最终评分成绩出来。
路西河不关注娱乐圈的消息,知道的明星也只局限在电影电视剧中常出现的几个知名演员,到后来听来他店里的不少顾客提及才知道林清野。
下电梯,许知喃正准备往地铁站走却忽然被魏靖拉住了手腕,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怎么了吗?”
毕竟已经在上一环节见识到了她的真实水平,可许知喃头一回参加这种比赛,投票还跌宕起伏、起死回生,对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水平线不确定,乍然听到公布结果就直接愣在原地。
在这些低分贝或高分贝的噪音之间,是林清野透过手机传过来的歌声。
路西河左手一瓶青岛啤酒,右手一瓶雪花啤酒,不再像之前拘束着,完全放开,一只脚踩在茶几上,拿瓶口指着茶几上的骰子大声嚷嚷,似乎是在跟对面那人理论。
“嗯。”
许知喃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往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谢谢,不用了,你不是下来拿东西的吗?”
许知喃忍不住嘟囔:“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追过女生。”
她说不出来什么,便索性就不说了,林清野像是能察觉到她的反应似的,悠悠笑了声,而后他那传来个声音,很轻,听不真切,林清野跟那人回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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