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
视线扫到窗户外,又蓦然一顿。
一路导航过去,她家离市中心远,没有那样喧嚣嘈杂的夜生活和盘旋交错、遮天蔽日的高架桥。
“嗯。”
外面天色已晚,最后还是由林清野送她回家。
许知喃腿曲着, 双臂环过小腿,安静片刻后,她终于是忍不了, 又开始赶他:“你怎么还不走。”
林清野自嘲勾唇,后背靠在车座上,人都显得有几分颓唐。
林清野数不清自己抽了几支烟。
许知喃大学以来参加过社团也参加过学生会,后来又经常被叫去主持节目,再加上从前加的纹身客户,微信里好友很多,很快就有很多人回复点赞、帮忙投票。
而后他拿起手机,点进许知喃的朋友圈,复制好投票链接,退出,点进刺槐乐队的聊天群。
许知喃点进去看。
“复赛能进吗?”
许知喃这才发现一瓶点滴已经挂完了,林清野将瓶塞穿刺器拔|出|来,插|进另一瓶,重新调节点滴速度。
林清野扬了下眉:“什么时候报的名。”
她点开微信朋友圈看了眼,又有许多朋友帮她点赞了,评论里一水的都是鼓励加油,许知喃统一回了个谢谢,又点进链接看。
“……”
“……”
他很快又发来了一条投票通道的链接。
许知喃只想让他快点走,一来两人从前关系特殊, 现在分开了实在没必要再见面,二来他如今受尽关注,许知喃不想惹麻烦,万一一块儿曝光他那些粉丝不知会怎么样。
徐振凡看起来比她还关注这个投票结果,义愤填膺。
许知喃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歪理:“我要你难受干什么。”
“就当替你报仇了。”他嗓音含着点极淡的笑意,“给我纹身时不还特地挑了会疼的地儿吗,那就再让我难受几天好了。”
很快就有人评论她这条朋友圈。
[林清野:网页链接]
如今夏季流感正盛。
“这么晚了,谁送你回来的啊,小顾?怎么没让他进来……”
许知喃明明已经把音量调到最低,可徐振凡那个大嗓门依旧嘹亮的穿透过来。
他攒起眉,声音压低了些:“怎么那时候没跟我说过?”
“对不起什么?”
票数已经多了两百多票了,只不过先前和前一名差得多,依旧维持在第七名。
许知喃指尖一顿,不再看了,起身拉上窗帘,上床睡觉。
“妹妹,你也太佛系了吧,不能这样!冲啊!!!”
忽然,又多了一个点赞——林清野。
林清野低声笑了下,无所谓道,“那就传染给我好了。”
徐振凡很快又发来一条语音:“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刺青设计大赛投票不是今早零点开通了吗!你别跟我说你到现在都还没去看过一眼啊???”
病房内重新安静下来,许知喃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好一会儿才说:“林清野,你真以为就这么好赎罪吗?”
交流的确不多。
“你可别难过啊!我早说了这玩意儿就是抱团,数据没那么有真实性的!”
许知喃关了手机,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佛经打开。
这个群里平时他们三人经常聊天,林清野很少说话,如今参加了《我为歌来》后就更加少了。
“嗯。”
怎么还没走?
“不用。”
他的亲生母亲,傅雪茗,歇斯底里地将各种难堪的词砸在她身上。
许知喃洗漱完回到房间,刚才在医院里睡了会儿,车上又打了个盹,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了。
快开到家,许知喃便睁了眼。
她在楼上瞧了会儿,林清野似乎是对视线有所察觉,居然仰起头也看过来。
她满眼都是厌恶。
她说他是祸害、是杀人犯。
“但是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许知喃轻轻笑了笑,样子很乖,“你是林清野,这一点应该很容易做到。”
“不是啦。”许知喃打断她的话,“是我另一个同学。”
许知喃轻轻蹙了下眉,倒不是因为自己票数低,而是这个投票明显不公平。
直到许知喃房间关了灯他才收回了视线。
“他们都不遗余力地拼命宣传拉票呢,毕竟拿奖后直接跟以后的利益直接挂钩的,你快转发到你朋友圈去!听到没!”
回想起刚才她平静又决绝的跟他说,但是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在写实小组里她的排名是第七名,不算低,能进下一轮比赛,只不过和前面的前三票数断档非常严重。
她看向他,缓慢又平静地说:“我从前的生活全部都被你打乱了,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是要来招惹我。”
许知喃说完,想起了之前顾从望还跟她提起过,他们俩家似乎是认识的,之前还吃过一次饭呢。
虽说他后来细想也并不认为徐振凡或是顾从望会是她后来交的男朋友, 只不过听她亲口否认就更舒畅了。
从前的备注还是“清野哥”,自从两人分开后许知喃就将备注改成了连名带姓的。
那时候他们明明还是那样的关系。
林清野问:“上次那个男的就是你纹身的模特?”
他笑, 后背靠着椅子, 下巴微抬着看她, 样子有点痞:“一会儿挂完针,我送你回去。”
“妹妹,你可千万别难过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票数不对,就连路大哥今天下午也来找我说了这事儿。”
“……”
他摘了帽子, 拉开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来,挨得近,他的膝盖几乎碰到了许知喃的膝盖。
[许知喃:我现在去看看。]
要是传染给人家的确不好。
“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车窗开着,半截手臂搭在窗沿,指间捏着支烟,青白色的烟雾飘飘荡荡地从车里扬出来。
“不知道,看现在的排名应该能挤进去。”许知喃收回视线,一边回复信息一边说,“不过后面会被挤出来也不一定。”
冰凉的点滴顺着输液管进入血管,许知喃手背发凉。
[许知喃:可是,不是规定了参赛刺青师不能拉票的吗?]
于是只好调整好音量放到耳边。
晚上十一点半,林清野发了一条信息在群里。
许知喃说的“他好可怜”并没有说错,只是那时候的他不肯接受。
林清野这才回忆起,从前许知喃的确很少主动找他,也不像别的小姑娘那样要人陪,只偶尔林清野约她吃顿饭,而后一块儿回公寓或者工作室。
“嗯,有点感冒,没事的。”许知喃换好拖鞋,“妈妈,你别我离太近,可能会传染的。”
许知喃扯了下唇角:“不重要了,我不会再跟他们有其他瓜葛了,他们怎么看我的不重要,何况这种事情也不是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